原来那个小孩儿叫东子,他那么懂事可爱,怎么会有这么个母亲,不会真的像老给说的那样,上辈子缺了大德才投错胎的?
老给打着酒嗝问我有什么现,我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老给听完小眼睛瞪的溜圆道:“卧靠,还真有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在吓唬那娘们呢。”
一旁的八成捋了捋胡子,撇着大嘴道:“按照南宫老弟刚才所说,这婆媳关系似乎不好,这也可能就是祭三回魂的原因,你又把她打伤了,看来事情不好收尾了。”
几个人一起来到井边,向黑幽幽的井底看去,里面被一团雾气包裹着,还似有似无的传出抽泣声。
老给冷哼了一声向里面喊道:“老太太,你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啥放不下的直接去找你儿媳妇,别给我面子!”
我听的是一阵的无语呀,还以为老给是要吓唬吓唬鬼奶奶,没想到实在教唆鬼奶奶去找女人报仇。
我一把将老给推到了一边,拿出一张聚阳符贴在了井沿上,里面的哭泣声顿时不见了,几个人这才一起回到了周大山家。
人死后三天为生魂,不知自己已经死了,一直徘徊在死去的地方。三天后变成鬼魂,知道自己已经和家人阴阳两隔,所以迟迟不愿离开,这个时候总是不自主的亲近家人,导致家人可能生病或者身体不适,直到头七会被鬼差押解,过了黄泉路就彻底变成了鬼。
东子的奶奶现在已经变成了鬼魂,而且还是横死,在头七之前东子和他的那个夜叉娘都有危险,今天要不是我及时阻止,那东子的尸体已经漂浮在井里了。
听我说完,八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嗯...这头七之前,东子娘俩儿确实都很危险呀。”
周大山冷哼了一声道:“东子他奶生前也是个明白人,没想到死后回家祸害自己的亲孙子,明天我就去在那守着,看她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周老弟此计可行啊!”
“行个屁呀,那老太太是枉死,自己不去土地庙报道是不会有鬼差来押送的,就算过了头七她还能照样回去找闹事,我就不信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天天去一个寡妇家守着?还是晚上,好说不好听呀!”
“嗯...老给说的对,还是要尽快解决,她在暗我们在明,越拖她的怨气越大,时间一长就不好收场了!”
周大山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沉吟了一下说:“你们都是行家,收一个刚死的鬼魂应该不在话下,现在就去收了它,省得再出幺蛾子!”
老给极其不爽的问周大山:“我说...老周呀,这做事不能做绝,凡事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她本来就是枉死,你再来个落井下石,这最后的因果就得我们来背,你懂不懂呀?白天我跟你说的话,感情你一句没往心里去呀!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还想不想让那些黄仙放过你了,动不动就收了谁,你以为它们是破烂,你说收就收呀!”
周大山尴尬的看了看老给道:“这些事我不懂,胡老弟别怪罪,想让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别看我现在腿有点小伤,啥事不耽误!”周大山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现在受伤,生火不旺,但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明天你就去她家守着,我们几个就在外边,一旦出事你喊我们就行。”
“妥了,就这么安排,明天吃完下午饭我就去守着。”
第二天,按照之前的计划,周大山早早的就去了东子家,可我们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夜,屋里也没传出半点动静,等到鸡叫的时候,老给已经躺在八成的肩膀上睡着了,流了八成一身的口水,八成嫌弃的拍打着衣服,直说恶心。
第三天依旧如此,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正赶上这天夜里风还特别的大,刮的我们满脸都是沙土,感觉嘴里都能和泥了,去井边看看,里面仍旧是一团雾气。
怪怪,难道这老太太想开了?她越是这样,我们反而更摸不清状况,不知道这样的守株待兔到底有没有效果。
第六天夜里,八成说什么都不来了,称自己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把积德行善的机会留给我们年轻人。惹来我和老给的一阵白眼,不想出来就说不想出来的,哪那么多好听的废话。
八成不去,只能我们三个去那守着。
和前两天一样,周大山在里面守着,我和老给蹲在院子后的墙边抽烟,披着周大山的大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废话。
老给问我:“哎南宫,你说这都守株待兔三天了,那老兔子还能不能出来了?”
我重重的吸了口烟后,假模假样的吐了个烟圈,看着不远处的水井说:“要我说她今天也不会来!”
“咋说呢?”
“你看看啊,她被我打伤了,一时半会好不了,必须在井里养精蓄锐。关键是在明天,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明天你生日呀?”
“去你大爷的,你明天才过生日呢!明天是她过生日,不是...是她的头七!”
老给顿时恍然大悟,重重的哦了一声说:“你是说,她会在阴气最重的头七下手?”
“对!”
“啊...”
一声尖叫差点没把我吓的瘫坐在地上,老给直愣愣的看着我说:“对个屁!老兔子等不到头七了,今天就来了!”说完起身翻墙而入。
等我和老给冲进屋里时,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个女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眼神呆滞的盯着门外一动不动,而周大山则是趴在客厅中间,像一只翻了壳的老王八也是一动不动。
我和老给急忙跑过去,把周大山扶了起来,掐了几下人中根本没有效果,老给转了几下小眼睛说道:“你给他做人工呼吸吧!”
“滚!你怎么不给他做人工呼吸,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多废话,快想办法!”
“你不做呀,那你躲开,看我的!”
看来老给是要下嘴了,我质疑的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给老给,谁成想老给把袖子往上撸了撸,轮圆了胳膊就是几个大耳帖子,我真担心他周大山给打死,鼻子都给扇出血了,不过还真有效果,周大山抖动了几下,随即清醒了过来。
刚一醒来就是一阵龇牙咧嘴的表情:“腿,我的腿!”
本以为是他摔倒时碰到了那条伤腿,可没想到他的那条好腿也废了。
我急忙问他到底生了什么事,周大山把牙咬的嘎嘎作响,强忍着疼痛说道:“是那些黄皮子!”
“啊?那些黄仙?不可能!”
周大山见老给不信,咬牙看了看又废掉的那条腿说:“入夜后我就和东子娘说话,不一会就吹进了一阵冷风,把门给吹开了,牌位前的蜡也被吹灭了,我见事情不对就拿出猎刀预备着,东子娘想去关门被我拦了下来。我还没走几步就见门槛上趴着一个人,正是东子的已经过世的奶奶,这突然出现的人把我和东子娘都吓了一跳,东子的奶奶嘴里含糊不清的唱着哄小孩睡觉的童谣,一点一点的爬向东子睡觉的房间,边爬边说“东子呀奶奶来接你了,奶奶来接你了...”东子娘当时就吓傻了,尖叫了一声后就坐在那一动不动了。我拎起猎刀就走了过去,可还没走两步,又是刮过一阵冷风,而且里面还有一股子骚臭味,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重重的推了我一把,紧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周大山说完,我刚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呵呵呵...咱们的恩怨清了,我的一窝子孙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勿要再做杀业,如若不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