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给这么一说,鬼婴仿佛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咧开大嘴,露出一嘴的獠牙,毫不夸张的说,足足占据了脸上的一半面积,表情甚是吓人,跃跃欲试的向我逼近。
“你别动,我就把你爸爸妈妈的事告诉你!”鬼婴在听到我说妈妈的时候,凶恶的表情瞬间一滞,收回要咬人的动作,看向郑爽,表情缓和了很多。这不禁让我感到很奇怪,它怎么好像认识郑爽一样,不应该呀,如果它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的妈妈,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郑爽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事呢?
难道...难道眼前的这只鬼婴不是他们之前打去的孩子?这样或许还能解释的通,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不问清楚其中的缘由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我壮着胆子问鬼婴:“如果想找到你爸爸,你就得先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你永远都找得不到他在哪。”
可能人死后还保持着死之前的那份心性,特别是小孩子,虽说恐怖了些,但是比成人要好骗的多。
听我说完,鬼婴犹豫了一下,低下头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僵持了不到一分钟,鬼婴露出正常孩子一样的表情,站在了郑爽的身边,郑爽看我们把目光移向了自己,本能的一头扎进高山怀里,瑟瑟抖。
高山的一只胳膊紧紧的揽住郑爽,异常惊惧的扫视了一眼左右,咽了咽口水,对老给说:“他现在在这吗?你...你们也别对他下死手,毕竟他也是无辜的,而且是小爽的孩子。”
有些人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为了追求所谓的幸福,差点丢掉真正关爱自己的人,郑爽便是其中的一个。她的经历让我既同情又痛快,俗语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对高山的深爱熟视无睹,放下手心里的幸福不要,非要跑到于水那自己找虐,而且是百虐百受,到最终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所以我为郑爽感到不值,更为高山感到不值。可再看如今的高山与郑爽,我又感到了一丝的无奈,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因为爱也以让他放弃以往的一切,因为爱也可以接受她以往的一切,爱屋及乌。
老给吧嗒吧嗒大嘴,看了看高山又看了看鬼婴,眯缝着小眼睛仿佛在想着什么,我壮了壮胆子问鬼婴:“你为什么要找你爸爸?”
鬼婴仍然是之前的那副表情,警惕中带有凶狠,凶狠中带有恨戾,恨戾中又带有稚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报仇!”
“报仇?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父母都实属无奈,才把你打了下去?”我故意说的委婉一些,不然怕伤到郑爽,更怕激怒鬼婴。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平复鬼婴心中的怨气,打开它的心结,事情或许就迎刃而解,这样我和老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毕竟鬼婴不同于寻常的鬼怪,单看从它鬼体力向外散的阴气,修为要远远高过我们两个,即便我们还有底牌,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不费一兵一卒的化解最好。
不过我始终想不通一件事,鬼婴为什么它一直没有对郑爽下手,要知道郑爽可是鬼婴的亲生母亲,据高山所说,郑爽无故疯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也就是说,鬼婴至少是在半年前就已经找到了郑爽,一人一鬼竟然还能相安无事的共处了半年多的时间!还有,鬼婴一般不分好坏,仇人身边的人也不会放过,所见到的人不会放过,可如今高山也是安然无恙,就连左邻右舍也没有半点的异常。更让我不解的是,难道鬼婴还不知道于水已经死了吗,还是说这个鬼婴根本就不是于水和郑爽所流产的那个孩子?
短短的时间内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最终想到,鬼婴似乎并没有要伤害郑爽和高山的意思,它所放不下的是它的亲生父亲,不管鬼婴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不是于水,但暂时姑且就把于水当成那个人算了,试一试能不能蒙混过关,不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于是我便将于水是如何的对郑爽家暴,如何的不是人,如何的畜生不如,如何让郑爽流的产,最后又如何被淹死在了河里,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旁还有老给的添油加醋...
本以为鬼婴听完会有所放下,可没想到的是,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怒意更胜,整个身体慢慢变紫,青筋暴突...
鬼婴是彻底怒了,嘴里不停的骂我们骗它,周身上下阴气缭绕,身上的血管犹如一根根红色的水管子一样暴凸了出来,嘴里出磨牙吮血的声音。随着事态的逐渐恶化,整个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室内的摆设也像地震了一样,左右晃动起来,灯光忽明忽暗,吓得高山郑爽,紧紧地抱在一起,眼神恐怖的看着周围的异动。
我见状不好,马上念动八大神咒,希望能平息鬼婴心中的怒意。几遍下来,自己的心却是静下来了,可鬼婴就没那么听话了,活脱脱一个地狱恶鬼般的摸样。
老给也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王鼓和赶仙鞭,我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张聚阳符,坐以待毙不如先制人,我趁鬼婴还没有向我们出手,迅的将聚阳符向鬼婴掷去,聚阳符携带着刚阳之气,在鬼婴的身上炸出一个大大的火花,可鬼婴却只是向后退了几步,一身上下的阴气浓如黑漆,气势煞是可怖。
老给见事不好,也不废话,咚咚咚咚的敲响了王鼓...
那王鼓毕竟是神器,效果明显比我的聚阳符强上很多,鬼婴再阵阵的鼓声波动中明显焦躁了起来,撕开大嘴,哇哇的怪叫了起来,转眼间便飞到老给身前,抓起老给的衣服,像甩垃圾一样的就把老给扔了出去...
我看着都疼,好好的一个饮水机被老给砸的水花四溅。
刚要去扶老给,哪知被鬼婴一头撞飞了出去,瞬间感觉眼前都是蚊子,围着脑袋一圈一圈的转着,可还没等我缓口气的时候,又被鬼婴抓住了脖子,一阵窒息的感觉传进大脑,瞬间双眼充血,胸口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那时我才知道,被抓住脖子是有多么难受,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焦急、绝望,脑子里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抓出一把符纸,胡乱的扔在了鬼婴的脸上,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终于,一口新鲜空气冲进肺里,感觉舒服的要死,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晴朗的,活着真好,能呼吸真好!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又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眼见着鬼婴嘴里的黑水流了下来,我除了挣扎之余只能坐以待毙。
咚咚咚...一阵铿锵有力的鼓声传进了我的耳朵,心中顿时一亮,有救了!
鬼婴被五团影子包裹着向上飞去,可悲的是鬼婴的手却是一直还没有松开,连带着我也一起升了起来。本来被鬼婴的力气就大,现在又加上自身的重力,眼睛都快被憋爆了出来,能清楚的感觉到脑袋上的血管都在剧烈的跳动着,那种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终于...鬼婴的鬼爪终于松开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重获新生之后的第一感觉仍然是空气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难怪小的时候学过一篇课叫《小狐狸卖空气》,估计作者也是总被掐脖子才有了更深的认识吧?
从此...我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别人掐脖子。
捂着已经肿胀的脖子,勉强的站起身来,眼前一片狼籍,五团影子正是老给的五位护法地仙,此时正在与鬼婴对峙...
可形式似乎不对,心说你们五位地仙还干不过一个鬼婴吗,别往后退呀!
由此看来,我们是真的麻烦了,扫视了一周,捡起刚才没用过的符纸,一些中级符咒看来是用不了了,别说我现在受伤,就算是没受伤那会儿,所催的威力也不大,倒是在车上用的掌心雷更加好用,为了一会再被掐住脖子的时候能有自保之力,还是画上一个保险!
摸了摸从自己鼻子里刚流出来鼻血,还是鲜血热乎的,在手上边念边画:“东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嵩山雷,五类。嗡,谛谛!”看来我这处男血还是好东西,感觉比车里画的还要厉害,心想刚才被你个小兔崽子掐的要死,现在让你尝尝以牙还牙的滋味,中又念五雷咒:“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嗡,谛谛!”
一记掌心雷就轰了过去,鬼婴不妨,被我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后脑勺上,一股黑血崩的我满脸都是,可真是恶心他爷爷—老特么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