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办法?从我父亲到我哥哥,到六皇子到洛道友,不都是这个目的么?”莫小言冷言道。
莫小言能这么说,除了正视现实之外,还有一点她自己的骄傲,就如从前,她是郑国最骄傲的女修。
现在,她还是骄傲的。
她认可了不能祭炼简若尘,不是因为她想通了,而是外界相逼。
她微微侧头看着洛凡:“你说得对,我这么做会给宗门带来麻烦。”
洛凡笑笑道:“不错,其实若不是简仙子,你祭炼的对象换个人,都不会有这种麻烦的。”
“我要别人做什么?”莫小言哼了一声。
“其实喜欢一个人,也不必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距离产生美,真要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早晚都会厌倦的。”洛凡道。
莫小言对这句话明显听进去了,她转头看着简若尘,若有所思。
“其实上一次莫师姐在碧云谷的时候,简仙子并不在这里,我记得是在莫师姐你的洞府内闭关,莫师姐当时很是安心,这样安心的时候还有很多,不一定是要简仙子在莫师姐面前的。”
莫小言听着,又看着简若尘,面上显然是认同的。
“我们该商量离开碧云谷的时间,我的意思是尽快,也没有啥可以准备的,明后天走就可以,有甲木前辈,这些修士的安全也有保障,莫师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吧?”洛凡转移了话题。
“这招欲擒故纵很好,你那个洛道友对你不错的。”血煞道。
“这是他答应我的,说服莫小言,很多话我自己是不方便说的,同样的话,洛道友说了,就信服得多了。”简若尘回答道。
“我怎么也要跟去?洛道友不是说就在碧云谷训练吗?”莫小言蹙眉道。
忽然又睁大眼睛,“不是你想把我骗出去吧,弄个我陨落在妖兽森林的样子。”
洛凡吃惊之下,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道:“你想要祭炼的又不是我,我害你做什么?和药王谷为敌很荣幸吗?”
莫小言也觉得自己的话里有毛病,可在简若尘面前就是不肯承认,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交情不一样,谁知道你会为简师妹做到什么程度?”
想起一离开九曲洞,洛凡就找到她,说了那么一堆,越想就越觉得可能,不由看看简若尘,又看看洛凡,越看,就越觉得有猫腻。
心里的嫉妒就又熊熊烧起来,看着简若尘的眼神就又带上了危险的感觉。
那种仿佛不顾一切的想法再次出现,就如同在九曲洞内的时候。
这种时候最是不能刺激莫小言的,不论在言词上还是动作上,而简若尘也不希望再使用肢体语言,让莫小言误解了。
虽然莫小言可能不是误解,但是修士之间很少会有肢体的接触,尤其在旁边还有洛凡的情况下,更要注意。
她语气和缓道:“你不也一样吗?嘴里说着要祭炼我,可我要是有危险,你会置之不理?我觉得,你们药王谷并不会那么忌惮皇室,你的父兄如此宠爱你,不会连你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的。
说起来,也是一样不希望你不开心,会遇到危险,甚至会被麻烦缠身。”
莫小言眼神里的疯狂略微消失了点,好像记起了什么,带着些茫然说道:“我哥哥也说,我祭炼了你之后不会开心的,因为你不开心,我就要每天都忍受你的不开心。”
简若尘和洛凡无言地看着莫小言,在某些方面,莫小言真的是没有长大。
莫小言回了药王谷一次,离开之前总要与她的父兄交待的,简若尘也要求了完整的时间,她需要闭关。
还是回到莫小言的洞府内闭关,潜意识里是想要避开甲木可能的窥视,而在莫小言这里她很安心。
修士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莫小言说过结丹时要祭炼她,就不会改了主意,她也相信不论是莫北寒还是药王谷,也不会轻易对她动手。
“为什么不能?”在进入静室之后,血煞不屑道,“在药王谷内,瓜田李下不好动手,妖兽森林内就不好说了,哪怕知道是药王谷动的手,只要没有抓住真凭实据,哪怕是有证据了,皇室现在也不可能因为你与药王谷翻脸。”
“当然,”简若尘承认道:“现在是不可能翻脸的,但总是一个刺,除非药王谷不想在郑国呆着了,而且药王谷要是消息足够灵敏,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血煞对简若尘的话表示怀疑,“你背着我又做什么了?你要拔掉药王谷?开玩笑吧,皇室都不敢轻易得罪,你一个人?”
简若尘很是淡然地道:“我做什么了,还真没有太背着前辈,算来又是两个月,王总管也该有所动作了,我也不是要拔掉药王谷,但我既然扶持了皇室,得了皇室的修炼资源,总也要为皇室多打算的。”
简若尘只是泛泛地说,血煞完全不明白。
“你让皇室赚了灵石,可那些灵石在郑国之外,不能全收回来,与药王谷有什么关系?药王谷内有多少炼丹师?这些炼丹师要是离开了药王谷,哪里不欢迎?”血煞道。
“炼丹师可以走,药王谷能走吗?”简若尘道。
“有何不可?”血煞这么说着,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谁能放弃药王谷这个宗门呢?
修士可以走,宗门怎么走?
“道理是如此,家大业大,总是有所顾虑。”简若尘准备好闭关了,正在布置聚灵阵。
“所以你才是一个人,不想接受天道宗宗主的位置?”血煞认为简若尘完全具备宗主的能力,甚至可以身兼数职。
“不想操心太多了。”简若尘这个回答是实心实意的。
诚然,做天道宗的宗主,可以带给她更多的利益,但同时,也要担负更多的责任。
上个世界接手世纪大厦是没有办法,她不能看着父母创立的事业被瓜分,但这个世界用不到了,她没有任何责任义务把自己套在天道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