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苏,一个平平无奇的,可以靠家躺平的啃老或啃哥族。
从小,我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在老爷子出生的那个西北小乡镇,老爷子每天种种菜、遛遛弯,我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学,家里还有六婶儿,负责家务和做饭。爸爸妈妈逢年过节会回来看我,但也待不久,在这个小乡镇,这种现象很普遍。爸妈出门打工,老人在家看孩子,我那时很心疼爸爸妈妈,也很心疼爷爷还要照顾我,于是乖乖巧巧地长大,认真学习。
我好嫉妒过我哥叶,能够和爸爸妈妈一起,但是在叶故意拿零食诱惑我时,我还是和他第一好了,在这之后,他也一直是我的第一好朋友,不是因为他很疼爱我,而是因为我只有他这一个朋友了。
在小乡镇读完了初中,来到了县城读高中,随之而来的是,身边的小伙伴越来越少,但同时我也发现了我可以靠家里躺平的事实。因为,我爷爷居然能在县城里,在我的高中附近的那条街上,租到500一个月的房子,而我哥成功创业了,当上了一家公司的董事长。有我哥这个长远劳动力在,我大概可以不用去学理科了。
谁懂呀,物理真的听不懂一点,于是我选择了科,大家都知道的难就业的方向。高中三年很是紧迫,在高三最后那段时光里,我甚至被压迫到生出了叛逆心理,我选择了悠哉悠哉地过完我最后的高中生活。卷子一半认真做、一半敷衍做,作业一半自己做、一半结合群众智慧,效果也显而易见,我的神经不再在脑子里蹦迪了。
好在前两年底子打得好,最后上岸211大学,拿到录取通知的那天,爸爸妈妈回来接我和爷爷去到了他们待的城市,京市。
最后的最后,我以为地巷子里变成了四合院里。我爸妈打工当老板了,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从小不缺东西,给什么就用什么喽,但是换一个地方的陌生感还是有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连那个属于我的房间都是陌生的。叶不愧是我的第一好朋友,他察觉了我的拘束,或者说全家人都察觉到了我的拘束。刚开始的时候,妈妈提议她和我一起睡,被我以自己长大了为由给拒绝掉了。爸爸提议说是暑假了可以去参加一个夏令营,认识一些新朋友,当然是拒绝掉,高考完的我只想躺,随时随地地躺。暑假的天气那么热,怎么可能出去。
当然我也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和妈妈一起去商场添置一些衣物,还有一次是叶朋友组的局,说是欢迎我回到京市,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兴趣参加任何聚会和晚宴了。因为城里人太热情,实在是,实在是不好融入啊。
于是我非常清闲地享受完了我的整个暑假。早上和中午一般到叶的房看,下午和爷爷一起摇着蒲扇,躺在大树底下乘凉,有时候会和爸爸一起下下棋,和妈妈一起插插花。总之,陪伴家人并且享受假期。
一切的不同发生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在经受了舍友突如其来的冷暴力和一段时间的自我内耗之后,我终于累了,好像生活的一切失去了动力。我的成绩排名始终徘徊在倒数,因为我保持了高考前的那种学习频率,应该算得上吊儿郎当,但又控制不住对成绩失望。
我一边怀有对自我能力的幻想,一边被现实打破,在极端落差之下,我试图改变这一切,但静不下来的心和对自我的怀疑,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伴随着成绩不理想是宿舍关系的难题,那段时间我脑袋里预想了各种发难的应对情境,我越来越陷入到自我验证中去,直到现在我依旧想弄清楚在这一过程中我有没有做错,有没有违背我的原则。
在之后的各种宿舍里的相处中,我始终没有成功,成功为维护自己的利益进行辩护,我应该说出来的,可我害怕、颤抖、委屈,我想躲起来,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我知道我大概出了些问题,在老师的建议下,我瞒着家里人做了心理测试和测试,还好抑郁症中轻度,就是我的包里多了几盒药片。
虽然有些忐忑,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对于自己的病情接受良好,好在找到了自己失常的原因不是。按时吃药,积极舒缓自己的心理,我做的还可以,就是有时候会忘记吃药,当脑袋昏沉眩晕时,我就除感冒外多了一个考虑,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一切推进良好,我的内心也逐渐平静,甚至安静,但我依旧难有动力,于是在简单评估了一下家里的经济状况后,我选择了让自己休息一下。
W海,海岛全年冰封,也被称为全国最孤独的地方,但我喜欢那种孤独。一切,都没有人打扰。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床上起来后,先围着厚实宽大的围巾靠近壁炉,抱着双膝坐在宽厚可以圈住我的椅子上,看壁炉里的柴火烧,待一会儿,便要去准备自己的午餐了。但一通电话打破了常态,爷爷说他物色到了一个人品好又有能力的好孩子,让我回去见见,如果可以的话,就把结婚证领了。于是,我开始了一段从未预想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