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清宛醒来时,见屋内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曾有人搭床铺睡过。
她收拾好出了门,见一黑壮黑壮的汉子正站在十步开外的院门前。
那汉子见了她,只嘿嘿一笑,指着院外说道:“小娘子醒啦?叶兄弟正等着你呢。”
叶清宛从声音里听出,这汉子正是时越口中的牛大哥,她也不是娇滴滴羞怯怯的小姑娘,咧嘴给大汉一个笑脸,开口道:“牛大哥,早啊。”
那人一愣,心道这小娘子胆还挺大。“嗯,早,早。”
时越正躺在一辆板车上叼着根草,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见她出来,忙起身兴奋的道:“叶妹妹,这板车你没坐过吧?今日就让你坐个新鲜。”
板车前一头老黄牛,十分应景的“哞哞”叫了两声。
大汉道:“小娘子你可别嫌弃啊,叶兄弟可是一大早的就跑遍了咱这前后的村子,实在是找不马车呀。”
叶清宛扭头看了看四周,好几户人家呢,的确是个小村庄。明明记得昏睡前听他说只有一户人家呢?
时越道:“牛大哥,你这可就太小看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她定是愿意跟我共苦的。”
牛家嫂子从厨房里出来,塞给她一个包裹,“是是是,若是个没情谊的,叶兄弟又怎会黑夜里背着人急行个三四里地?那黑灯瞎火的道路崎岖可是磕磕碰碰伤了不少。”
牛大哥接话,“那江边的老匹夫也忒不是东西了,让叶兄弟借住又不碍得事。”
叶清宛摸着灰底印蓝花的麻布包裹,还透着热乎劲呢,应该是刚烙的饼。心里想着,昏睡前看到时越与人争执竟是真的,也不知他背着人独行于月下时,是什么感受。
“哈哈哈哈”时越笑道:“只怪我们当时的模样太过狼狈,没准人以为我是杀人越货的呢。”
几人又聊了会儿,时越招手让她上车出发。
叶清宛朝牛家两人一笑一行礼,道:“多谢牛家哥哥嫂嫂搭救之恩。”伸手进自己的包裹里掏里掏,掏出个簪子来。
是支半翅碟戏百花的银簪子,虽质地是银的,却因为繁琐的做工生生抬了不少价。“这支簪子就送给牛家嫂嫂了。”
二人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一点小事罢了。”
她开口道:“这不是报答什么恩情,只不过相逢一场即是缘,我们兄妹与哥哥嫂嫂有缘,这支簪子就当做嫂嫂肚子里的侄儿的周岁礼。”
没有女人不爱漂亮的东西,加上这支发簪也算不上很贵重,又听叶清宛这么一说,牛大嫂也就接下了。
几人道了别,叶清宛就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离去了。
道路的确是很崎岖,加上板车没有减震,颠的她难受的紧。
时越道:“在忍忍,总是比走路来的快些,再过个三四里就有渡口了,咱们在那里上了船便!”话没说完忽“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道路颠簸,咬到自个舌头了。
逗的叶清宛“哈哈”大笑,正想嘲讽嘲讽他,结果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又是一颠!
舌尖一阵刺痛……
现在两个口吐鲜血的人面容狰狞大眼瞪小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