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和一辆丰田皮卡一前一后,轰隆的冲出大院。刚撞开铁门来到街道上,一片晃眼的车头灯光就从一旁刺来。面包车和皮卡哧溜的一个急转,两辆丰田越野车哐的撞在皮卡的屁股上。松涛躺在皮卡车斗里,还能看清越野车里武装人员们的面孔和惊讶神色,以及手中的武器。
皮卡和面包车猛的加,哧溜的在水泥路面上拉出青烟。两辆越野车也回过神来,立刻加跟上,车胎在马路上出刺耳的摩擦声。松涛将车斗的尾门一脚踹掉,采取仰卧射击姿势,怀里抱着一把轻机枪——这是一把从敌人那里顺来的g3ks。这种轻机枪由莱茵金属公司在著名的二战武器g2基础上进过多次改进而来,不知如何通过对外军援流落到分裂分子手中。除了厚重的历史,它不同于当今轻机枪的最大特点便是——它有着荒谬的12每分钟的射。
蜂鸣一般的连续枪声开始爆,子弹壳和弹链节如洒水一般从机匣里喷了出来。子弹铺头照脸的朝着越野车洒去。不一会儿,前头的越野车接连几个趔趄,咣的撞进路旁的土墙上,司机和副驾早已一命呜呼。后面的越野车干脆的从惨案现场旁冲过,后座和副驾上的恐怖分子探出头来,咬牙切齿的向前疯狂扫射。面包车和皮卡沿着笔直的大路狂奔,然而周围都接连有刺眼的晃晃白光冲刺而来。一对对明亮的车头灯照耀着小镇的夜晚,在一辆辆皮卡、面包车和越野车的轮廓上,还能看见摇晃的枪械和身影。
“我们不能就这样笔直的跑!”梓林喊道。马大叔看准机会猛的一打方向盘,面包车带领着皮卡,冲进一条看似寂静的小路。
然而好景不长,前面远处突然冲出一辆越野车,晃眼的灯光迎面照来。马大叔强忍着刺目的光,低下头躲避着子弹,打算看准下一个路口拐弯。对面的越野车见势,也加准备撞上来。梓林干脆一拳将前挡风击碎,把自己的2L架在前面,冒着枪林弹雨扣动扳机。
急促的轰鸣声响起,越野车的前挡风瞬间粉碎,司机和副驾都当场毙命。马大叔又猛的一打方向盘,面包车一个漂移,越野车哐啷的撞在一侧。面包车猛烈的一阵摇晃,马大叔当即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的老旧V6动机怒吼着,拖动着摇晃的身躯,在水泥马路上擦起一阵青烟。
小镇街道上开始弥漫着烟尘,向着郊外扩散。面包车和皮卡飞也似的冲出一片稀稀拉拉的低矮建筑,逃出了小镇郊区,拼命的疾驰在国道上。
“我记得上校和少将应该交代过,不要引起当地武装的激烈反抗!”
松涛打趣的大声喊道。梓林很是不耐烦,头也不回的喝道:“我们要避免的是分裂武装挟持本地民众进行顽抗,既然现在他们都追着我们离开了城镇,那么民众就安全了!”
“但是我们该怎么办?”松涛向着他的前方——也就是车辆的后方一挥手。
只见在他们身后百米外,跟着一片壮观的车队——暗夜的无垠荒原上,尘土漫天,晃晃灯光氤氲在飞扬的尘暴中,照映着新老各式民用车辆的轮廓,和一片举着万国造武器、扯着嗓子嚎叫的人影,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沙漠间孤独而笔直的国道上。不明就里的人们若是看见,还会以为是乔治·米勒导演到新疆给《疯狂麦克斯》最新作拍摄外景来了。
盲目的弹雨从远处飞来,从空中划落,伴随着火箭弹的光焰从天上飞过。打头的几辆皮卡已经渐渐追了上来。车里的人都穿着各色的奇装异服,传统服饰的外面又套着西式或俄制的装备和携行具,手里挥舞着历史跨度过半个世纪的各种武器和枪械,后方弥漫的尘暴中是一片浩荡的钢铁长龙的影子——这场景真是充满了蒸汽朋克的意味。
松涛用短促的攒射进行压制,车斗里几乎铺满了一层弹壳。在车斗的一角还有一堆弹袋和弹药箱,里面都是黄澄澄的子弹——他显然毋须担心弹药的问题,但问题是,g3ks快承受不住热量了。
“无论如何,这太疯狂了!”松涛笑道,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紧张。
“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吗?!”
梓林不耐烦的啐道——不过幸得他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武器会有过热的问题,只见面包车的尾门早已被他和麦卡利什给掀掉,两人半蹲在面包车的尾部。麦卡利什试图精确的射击具有威胁的目标——比如那些手里举着Rg-,嘴里大喊着莫名其妙的口号,就好像要通过吟唱施法才能射火箭助推榴弹的中世纪狂热者。梓林则毫不客气的倾泻着火力,2L机枪好似一杆热得快,滋滋升腾着热气,机匣上的附能装置闪烁着白炽的光芒。急促的弹雨拖曳着橙色的光影——既是因为间隔着射曳光弹,也因为过热而光,就像一条细长的火鞭抽击着后方的车队。不一会儿,一辆小车突然一个趔趄,几乎被后面的车辆顶上半空中,翻进国道旁的沙漠里,底盘上腾起火焰,当场化为火球。
然而,车队显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儿小小的挫折而停下,他们散落在国道周围,形成一道巨大的簇形阵,就像是一条在沙漠里爬行的钢铁大蜥蜴,卷起的沙尘一直涌上夜空,简直像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这还得持续多久!”
双胞胎姐妹趴在皮卡后座,冲着松涛喊道。皮卡车厢后部的玻璃也被她们敲碎了,两人扛着“收缴”来的机枪不间歇的向后射击。而就在这时,远处荒野上突然亮起一片灯光——那似乎是镇郊野外的一处大院,又有一列浩荡的车队正从那里启程,掀起腾腾的烟尘而杀来。
“那里!那里就是我们之前潜伏的大院!那儿就是个贼窝,全是一群混蛋!”别列科夫指着那边的光亮,高声喊道,充满了复仇的兴奋。
“我们就要这样一直飚车吗?”麦卡利什也大声的问道。
“别担心,是时候看看烟花了。”松涛这时笑道,他指了指远处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