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种疑惑、震惊目光里,异剑冥泉主动解除暴走状态乖巧温顺的落入青裙女子手中。
而那些被异剑拒绝轰碎剑魂锁链的一众剑侍候补们则无一例外陷入昏厥躺倒一片。
“冥,冥泉剑侍确定,思酒胜出!”虽说大会裁判也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可过硬的职业素养却还是让他透过扩音法阵宣布第五剑台处的激烈竞争告一段落。
“小月,你去将那孩子叫来,我有话问她。”眸中精光隐现的宋洞明低声开口,而月如雪则是点了点头悄悄离去。
而站在第五剑台之上的思酒则是收到隐秘传音,对着另一边的竹娇挥了挥手后带着冥泉剑走下剑台匆匆离场。
“看来阁主与庄主大人也都发现其中端倪了。”傲兰茵传音与竹娇感慨道:“我可从未曾见过像是酒儿这般催动的异剑诀。”
神色喜忧参半的竹娇有些复杂地目送好姐妹离场。
兰茵姐姐说得没错,无论是方才思酒凝结虚幻剑影的手段,亦或者其完美驾驭异剑的方法都与藏剑山庄剑侍之道相距甚远。
无论是傲兰茵、竹娇亦或是那些剑侍候补们,在催动异剑之时无一例外都在动用异剑诀与其沟通,请求异剑展现神威为自己所用。
而青裙女子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剑修对待自己的本命飞剑之时那般随意,可怪就怪在原本刚烈暴躁的异剑偏偏对于思酒的命令顺从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对异剑剑侍们爱答不理的高冷模样?
单单是握住解放状态下的残火剑,竹娇的手掌便会被其上升腾的残火余烬灼伤手心,可冥泉剑在完全解放之后靠近思酒时竟然主动收敛刺骨寒意,这般状况傲兰茵等人更是闻所未闻。
“思酒大人为何中途退场?等到剑侍名额确定之后不还有后半场席次之战么?”四方观战的山庄弟子瞧见思酒提剑离开的时候纷纷发出疑问,而人群之中的楚然却是没有半点意外,毕竟酒儿姐被传唤这等情况早已在二人意料之中。
前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前一晚,楚然便主动停止特训来让思酒调整状态充分休息。
“明日里酒儿姐只需正常发挥就好,稳固住第五剑侍的席位应该不成问题,毕竟所有参赛选手当中似乎就只有你一人跻身异剑诀九重境界。”
并指如剑抵在薄衫之上,楚然一边催动气机帮助女子梳理经脉放松筋骨,一边笑着开口说道。
“那你呢?”思酒睁开那双水润眸子回身望向后方少年,神情认真地询问楚然道:“你明天又作何打算?”
“我当然是会替酒儿姐加油打气啦。”楚然笑眯起眼轻揉思酒肩膀说道。
“你在说谎。”
女子的话语令楚然手上动作一停,思酒旋即转过身来直直望向少年那双眼睛开口说道:“你现在的表情语气,跟修炼之时哄骗我说还剩最后一个周天那时候一模一样。”
楚然的脸上笑容不由一僵,旋即摸了摸鼻子尴尬说道:“哈哈”
“你是打算趁着我参加试剑大会的时候动用那块客卿令牌离开庄子吧。”思酒前倾身子逼问楚然道。
“明日大会之中我若是展露九重异剑诀与‘空念剑影’的话,势必会被阁主与老庄主传唤过去仔细盘问。你是在担心我会将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和盘托出吧。”女子那双如月眸子宛若能够看穿少年的心思,直接将楚然心底最深处的那层忧虑一语道破。
“在庄外替你加油,也算加油呀。”楚然挠了挠脸颊讪笑说道,却并不否认思酒的猜测。
明日里他的确打算绕开那位藏在暗处的监视者,找机会动用客卿令牌特权离开藏剑山庄远走高飞。
并非是楚然信不过与自己朝夕相处一旬时光的思酒,而是刻在骨子里的谨小慎微让少年不愿将一切堵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在小院中修行共处的这段时日里,楚然可以确定思酒对自己并无恶意,可她终究是藏剑山庄的一份子,而自己不过是外人而已。楚然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思酒与藏剑山庄心生间隙。
“我会保守秘密。”思酒望着少年沉声说道。“若是你不放心,我可在此立下剑心血誓。”
听闻此言的楚然也被思酒的决心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连说不用。
毕竟这剑心血誓与永夜域中的夜煞法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剑修一旦以本名与心血签立下誓言,一旦违反的话便会受到严重反噬。
“不,我必须在此立下剑心血誓。”思酒的眼中坚决光芒亮起,当即取出一纸空白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后以指代笔快速拟定誓词。
“藏剑山庄思酒在此立剑心血誓,若非楚然同意永不外泄与其之间的一切辛密。若有违背必遭血剑反噬,永坠劫殃!”
待到在那张血誓契上签下自己名字之后,面色苍白的思酒这才终于舒缓紧缩眉头。
而那道剑心血誓也快速烧化作一道虚幻光影,径直没入女子心口处。
“酒儿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楚然面色复杂望着消耗精血萎靡不振的女子叹气说道。
“如此一来,我也不用担心自己在老庄主与阁主面前说漏嘴了。”侧靠在床边的思酒疲惫笑道,眼底的清光跃然而起,犹如月下深潭里巡回游荡的活泼鱼群。
这道剑心血誓对于思酒来说既是枷锁也是屏障,可以让她真正拥有一个可以为了楚然而说谎的理由,在面对他人盘问之时表现得更加自然与从容不迫。
“所以不要走,好么?”女子的低软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恳求意味。“我想让你亲眼见到,这些天来我们的特训苦修最终能缔结出怎样的果实。”
“”
楚然沉默不语,而思酒的神情也从期盼、恳求渐渐化作无奈与悲伤。
“还是不行么。”
最终女子眼中浮现一抹释然神情,紧咬下唇强打起精神,展露笑颜准备与少年做最后的道别。
“有一件事我在意很久了。”少年忽然沉声开口,打断了思酒心底蔓延而出的离别愁绪。
瞧见酒儿姐望向自己的讶然眼神,楚然语气一转嘿嘿一笑道:“都说‘传道受业解惑即为师’,而我又教会了酒儿姐异剑道的真髓所在”
“那能不能请酒儿姐叫我一声‘师傅’来听听?”
少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阳光灿烂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