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柳诗雨如一只猫般卷曲在狗娘养的怀里,沙衣散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轻轻地离开柳诗雨,坐起身,将衣衫穿好,戴上竹笠,遮挡着自己的脸,就坐在柳诗雨身边。轻轻地拉过柳诗雨的衣衫,将她雪白的肌肤遮着,就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醒来。 柳诗雨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的狗娘养的,她脸上就露出了幸福快乐的微笑。 狗娘养的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尽是温柔。 柳诗雨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靠在他的身上,手伸进他的怀里,摸着他胸膛上的伤痕说:“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以后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不会让你身上再添伤疤。” 他就用力地点点头。 柳诗雨突然说:“刀呢,刀被谁拿走了?” 他就盯着她。 她想了一会儿后,说:“刀一定在那个假阿明手里,一定是他将三蛇杀死的。” 她又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看见那个假阿明拿着青竹刀在后面解马缰准备骑马逃跑,金蛇过来站在柱子旁边拦住他,正要责问他时,他却趁金蛇不备,拔剑将金蛇杀死,之后,就一不做二不休走进饭馆。二蛇看见他后,没有看见金蛇,就起身的迎过去问他金蛇怎么没有进来,他就趁他们不备将这二蛇也一并杀死了。 柳诗雨慢慢睁开眼,盯着墙壁上的字,说:“然后他就用剑留下了这行字。” 他不明白的盯着她。 柳诗雨继续说:“二蛤蟆从西面来,看见了真阿明,却没有看见假阿明。我们从东面来,也没有发现他,那么,他可能去了南面,或者北面。” 他点点头。 柳诗雨又说:“这假阿明到底是谁?他去的是北面还是南面?” 她突然坐起身,对他说:“走,我们出去追。” 她们追向的是南面,因为饭馆门前是三岔路口。除了东面和西面的路,就只有这条去南面的路了。 狗娘养的背着柳诗雨,在路上追踪着假阿明留下的味道狂奔。 “只有在别人找到他前找到他,才有可能将青竹刀夺回来,晚了青竹刀又会落入别人的手中,一旦落入别人的手中,我们要再找到青竹刀就难了,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夺刀的人是谁。” 这是柳诗雨走出饭馆后说的一句话,所以他嫌柳诗雨行动太慢,就背着柳诗雨狂奔。 狗娘养的几乎将每一分潜力都逼了出来,两耳听见的全是“呼呼”的风声。迎面的风将他的眼泪都吹了出来,他还嫌慢了。 突然,风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狗娘养的面色变了。微一迟疑,全力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他首先发现路边的松林外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他窜入松林,整个人就突然僵住了。 他们总算找到那个假阿明了,可是他找到的只是假阿明的尸体。 假阿明跪在地上,咽喉被人刺穿了,鲜血已经凝固,看上去他已死了多时。他的眼睛快要鼓凸出来,脸上也是狰狞的恐惧。 谁杀了他? 狗娘养的将柳诗雨放了下来,过去在假阿明身上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之后,就失望的盯着柳诗雨。 柳诗雨问:“被人搜走了?” 他点点头。 柳诗雨淡然说:“我早已猜到,我们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江湖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来夺刀,而且他离开的时间又这么长,只怕,刀都易了几次主了。” 他紧紧的盯着柳诗雨。 柳诗雨过去察看假阿明咽喉上的伤口,她说:“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夺到刀的人只怕已经走了很远了。他的死因不是剑伤,是枪伤,他死在锁喉枪下。” 可是,谁的兵器是枪? 柳诗雨盯着假阿明,说:“我们若知道是谁杀了他,就有希望了,青竹刀一定被这个人搜走了。” 狗娘养的点点头。 柳诗雨说:“枪在江湖中是一种极为常见的兵器,人人都可以用枪做兵器,只有从枪的招式上来查找,看有没有特别之处。” 狗娘养的紧紧盯着她。 柳诗雨盯着地上的脚印又说:“根据留下的足印来看,地上只有两个人的足印,一个是假阿明的,另一个就是来杀他的人留下的,这说明杀他的只有一个人。” 他点点头。 柳诗雨盯着他说:“这假阿明的功夫也不弱,你是见过的。” 他对她点点头。 柳诗雨说:“这说明杀假阿明这个人的功夫很高。” 他点点头。 柳诗雨说:“虽然人人都可以使枪,但枪法高的人,这江湖中就没有几人了。” 他紧紧的盯着柳诗雨。 柳诗雨查看那些树上留下的打斗痕迹,说:“这个人的枪法似乎很精绝,招式狠辣,这样的人江湖中就更少了,会是谁呢?” 他盯着她。柳诗雨说:“能使出这样的枪法的人,江湖中不会有第二个······” 他紧紧盯着她,等她说出这个人来。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就能看见了一个拿着长枪的人正与假阿明大战的情景。 狗娘养的静静的盯着她,没打扰她。 柳诗雨突然睁开眼睛,说:“没错,只有一个,铁枪刘员外!除了铁枪刘员外,别人是使不出这样的枪法的,假阿明是被刘员外杀死的,青竹刀被那刘员外夺走了!” 是的,刘员外使的兵器就是长枪,而且昨天他们还见过面,他也是为那青竹刀而来的,不是他是谁? 知道这个人是刘员外了,接下来就应该去回荆州的路上追他。 可是,柳诗雨却说:“他虽然号称荆州刘员外,但他不一定真的住在荆州,据我所知,他行踪飘忽不定,他得到青竹刀后,一般人都会去他回荆州的路上追他,所以,依他老奸巨猾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回荆州去,而是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研究青竹刀的秘密,再说,他也是那蓝色血滴组织中的人,现在,只怕他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狗娘养的点头赞同,但他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他。” 柳诗雨皱眉说:“你要找,我就陪你去找吧,可是,天地茫茫,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呢,他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狗娘养的盯着柳诗雨,那眼神仿佛在说:“老天不负有心人,我们一定找得到他。” 柳诗雨又说:“无论他藏在什么地方,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总会有人看见他路过。” 狗娘养的就对她点点头。 柳诗雨扫视着树林说:“虽然假阿明已死多时,但这树林中的树木密集,那刘员外的味道应该还残留在这里没有完全消失······”她转脸盯着狗娘养的,目光明亮的说:“你可以闻到他留下的味道,我们就可以跟着他的味道追过去,你闻闻,看刘员外是从那个方向走的。” 狗娘养的立即闻着空气,向前走去。 柳诗雨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刚追出五里,突然间,树上有片落叶掉了下来,掉在他的身上。他随手一拂,竟然发现这片落叶上凝结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