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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正是男儿读书时

是夜,荣国夫人就把白天太夫人与自己说的那番话挑了一些简明扼要的跟荣国公复述一番;“老爷;对于安儿入仕这件事你是如何打算的?”荣国夫人自然希望丈夫和她的想法一致,如此他们夫妻同心,自然太夫人也就不会老为难她了。很多时候强势的太夫人也不得不在儿子面前低头妥协,而在媳妇面前她断然不会。

荣国公把茶杯缓缓搁下,略略思存片刻后才回应荣国夫人;“安儿入仕自然越快越好,只是他还有些迟疑,眼下咱们先顾丽华的婚事吧,安儿入仕的事情明年再说。”

荣国夫人听丈夫这么说心里便有了底儿,面上的表情也柔和松弛了许多;“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安儿其实到弱冠之年入仕也不迟,男儿成家未必要即刻立业,只是婆母她老人家想不通,她巴不得安儿马上就出去某一个差事,她也不知从哪儿听说的安儿不急着出去做官是公主不许,安儿成天在温柔乡里会彻底失了男儿志。”其实荣国夫人已经觉察到太夫人在海棠阁安插了耳目,那个耳目十之八九就是琼瑶。

荣国公看出妻子对母亲有所不满了,但他还是故作不知;“母亲也是为了咱们萧家好,安儿是她的希望,自然就要求严格一些了。安儿不想马上入仕也并非和玉公主有关,是安儿自己不想,不过也不排除公主给他吹了枕头风,不过陛下到很赏识安儿,希望他早一些入仕。”

荣国夫人一听皇帝竟然也希望萧思成早些出去某个差事便心里大定;“看来陛下很赏识咱们的安儿,真是他的造化。如此以来即便是公主不想安儿出去做官也没辙,在陛下面前公主还是要乖乖听话的。”

荣国公笑道;“

你啊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媳妇,公主可非寻常女子。我相信公主不会误了安儿的前程,当下就要小两口自由一阵子吧,回头我好好跟母亲说说,要她老人家不用操心这些琐事,好好颐养天年。”

“如此甚好,只要老爷去说婆母她自然就可安心了。”荣国夫人欣然笑道。

荣国公轻轻握了握妻子的手,轻声道;“你啊就安心给丽华准备嫁妆,我估摸着顶多还有俩月咱们的丽华便可以嫁入东宫了。”

提及萧丽华夫妻俩都忍不住嘴角扬起,笑意满满。

夫妻俩又闲聊了一阵便就寝了。

荣国公虽然也有两房妾,可他大部分时间还是歇在上房的。

次日,荣国公从衙门里回来后便去了长寿堂见太夫人。

“夫人;老爷在太夫人那里都待了一个多时辰了怎还不出来?”甘草一边给荣国夫人捶背一边小心翼翼道。

荣国夫人一边扒拉着小笸箩里的几张鞋样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甘草;“老爷向来孝顺,没一会去太夫人那里不是要久坐而归呀。太夫人急着要安儿出去某差事,估摸老爷得花一些口舌把她说通。”

“夫人既已经知道是琼瑶那个小蹄子去太夫人那里扯舌头,怎就这样由着她?”甘草知道主子一直不喜欢琼瑶,眼下得知琼瑶去太夫人那里搬弄是非无疑是一个收拾她的好机会,然而夫人却始终在按兵不动。

面对甘草的疑惑荣国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琼瑶我自然要收拾,但是时机还为到。”

“何时才是最好的时机呢?”甘草紧着问。

荣国夫人想了想,然后道;“若我这个时候除掉琼瑶自然会跟太夫人闹的不愉快,要是太夫人和公主结盟对我可没好处,我必须

要把公主的心彻底收拢,然后在出手,公主和我一条心了,那么太夫人可就真的要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了。话说回来公主对琼瑶也早有不满,要是公主对琼瑶忍无可忍了,她出手收拾这个丫头,我再推一把,太夫人也只能默默看着自己的耳目被拔除。甘草;你设法把琼瑶去太夫人那里搬弄是非的事情传入公主耳中。”

“夫人放心,我与公主身边的银珠算是很要好。”甘草为荣国夫人心腹,自然时时处处为主子着想,故此她早已暗中结交了海棠阁那边可以贴身服侍红玉的人。

荣国夫人很清楚眼下红玉与自己和太夫人都保持平衡,她既两边讨好,而且两边还都不靠。荣国夫人也算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见过不少后宅内的明争暗斗,和婆婆周旋了大半辈子,即便当初在愚蠢如今也有一些手段了。她不止一次看到过后宅里已经不交出大权的婆婆和孙媳妇联手把中间那个又是媳妇又是婆婆的主母给架空了,也有婆婆和媳妇联手把新过门儿的媳妇吃的死死的。荣国夫人不想把管家主母的位置真正的让出来,同时也不想被人辖制,故而她很想跟红玉彻底结成同盟,从而彻底把太夫人给压制住,只是目前来说还不太好办,毕竟红玉不是一般小女子。

是日,萧思成和红玉正在比赛临摹一幅王献之的字帖,白芍突然挑帘进来禀报说太夫人身边的翡翠姐姐来了。

一听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翡翠来了红玉跟萧思成都不敢怠慢;“快请翡翠姑娘进来。”红玉忙把笔搁在了一边,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不一会儿工夫翡翠便走了进来,见礼毕,翡翠就把她怀里抱着的一支小匣子放在了萧思成面前

,然后恭恭敬敬道;“公子;这是太夫人要奴婢送给您的礼物,是一方帕子,是太夫人亲手所绣。”

萧思成忙把匣子打开,里面果然方方正正的叠着一方合适男儿用的斯帕;“要祖母费心了。”

说着萧思成就把斯帕从匣子里拿出来,然后缓缓展开。

斯帕上绣着一首诗,是颜真卿的《劝学》。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迟。

萧思成一看那针脚就可确定这是出自太夫人之手。过去太夫人没少给他做衣裳鞋袜,荷包扇坠也曾缝过,故而萧思成才对祖母大人的针线印象深刻。只是祖母绣斯帕给自己,这还是头一遭,而且斯帕上绣的不是有风骨的梅兰竹菊或者松柏,而是这样一首极有教育鞭策意义的诗。

翡翠把东西放下然后便准备告辞,红玉朝白芍使了个眼色,很快白芍就把一枚红包塞到了翡翠的袖子里;“翡翠姐姐;我送你出去。”

待翡翠走了以后红玉才把太夫人送给萧思成的那方斯帕拿过来瞧了瞧;“没想到祖母一把岁数了针线功夫还这般好!”红玉由衷的说,而她看到斯帕上那首《劝学》不自觉的琢磨起来,直觉告诉红玉太夫人突然送来这方斯帕并非对孙儿的关切而是此中有深意。

“祖母的女红向来很好,她年轻时候绣的一些图样真的是栩栩如生。玉儿;你何时给我绣一枚荷包?”萧思成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出自红玉之手,见红玉始终没有要给他绣个荷包或者弄一方斯帕的意思,他只好趁机主动要求了。

红玉把手里的斯帕往萧思成面前一撇;“你明明知道我不擅女红还要我给你绣荷包。”

红玉始终不

想给萧思成绣荷包除了对自己针线活儿不自信之外还是和独孤南风有关。她把自己绣好的第一枚荷包给了独孤南风就不再想在去动针线了,哪怕会要萧思成失望。

看红玉不高兴了萧思成也就不再说绣荷包的事情;“咱们再去临摹字帖吧,真是扫兴,刚临摹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翡翠从海棠阁出来以后便很快回到太夫人那里。

“你去时他们小夫妻俩在作甚?”太夫人直截了当的问翡翠,她差翡翠去送斯帕主要是看看大天白日里红玉留萧思成在海棠阁里做些什么。

翡翠忙回答道;“我去的时候公主和公子正在窗下习字呢,听白芍说他们在比赛临摹一幅王什么,对王献之的字帖。”

太夫人嗯了一声,然后接着就小声嘀咕了一句;“该读的时候不好好读,老是弄些没个效用的东西。”

在太夫人看来萧思成在入仕之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虽然这琴棋画,诗词歌赋是每个人的必修课,然而只要学会就好,没必要把功夫花在这上头。

把字帖临摹完毕以后红玉又开始琢磨起太夫人送给萧思成的这方手帕来。

萧思成看红玉在那里双眉紧锁,若有所思便笑着问;“又在思量何事?不能说与为夫知吗?”

红玉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道;“祖母送来的这方帕子可是用心良苦呀,以后你要多多读,别老待在海棠阁与我赖在一处,否则不就辜负了祖母的一番劝学苦意了嘛。”

其实太夫人的意图萧思成也早就明白了,因为红玉没提他也没说。他明白祖母对自己成亲以后的表现有所不满了,故而才用一首《劝学》来鞭策和极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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