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眼眶酸酸的,眼泪不听话地想往下掉。
盛延卿失踪的消息传回盛家,沈妤没有为此哭过,她只是觉得震惊,不相信那是真的。后来见到二房的所作所为,她只剩下气愤。
在老夫人跟前,手就这样被她握着,她的心再一次恢复了柔软。
老夫人开口道:“别哭,盛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一次也能平安度过。这件事我前前后后想了许多遍,延卿只是失踪,和家里人联系不上。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外面的葬礼您没有同意?”沈妤惊讶地问。
难道二房他们几个已经这么肆无忌惮,连老夫人也不顾及了吗?
沈妤一脸疑惑,老夫人更是纳闷,她看向陶妈妈,“什么葬礼?我生病这几天,外面都怎么了?”
陶妈妈面露难色,她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踟蹰着道:“这几天老夫人病着,二老夫人还有三少奶奶,却是有些不安分。您吃了药总是睡,大夫说不让打扰,奴婢也不敢吵醒您。二老夫人来了几次,后面就在门外安排了人,老奴现在也出不去了。”
二老夫人和老夫人前后脚嫁进盛家,两人在这大宅子里住了许多年,明里暗里都有不少眼线。
只是,老夫人的心思在如何光耀盛家门楣,如何把生意做好上。殊不知二老夫人的爪牙像地下藤蔓一样在慢慢蔓延,她苦心经营多年,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老夫人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在想,平日里安分守己,只知道吃斋念佛的弟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但很快,她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半晌,她沉沉叹了一口气。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到底是她疏忽了。
这些心思,仅仅是一瞬间罢了。老夫人是过来人,经历过风浪,内宅的这些龌龊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道:“万氏,还是我错看她了。”
沈妤的手被老夫人握着,这会儿已经暖和起来。弄清楚了老夫人的意思,她心里也踏实多了。
她看着老夫人,分析道:“万氏是想喧宾夺主,什么都捡现成的。她以为二弟出事大房就彻底垮了,所以才会孤注一掷。二婶和三弟都被送去乡下,二房又没了实权,她们这是逼不得已提前动手了。”
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沈妤对这个二祖母毫无尊敬之情,她已经直接称呼她万氏了。
制茶大赛是大房生意的契机,一旦和洋人的生意做成了,大房占据了主动权二房就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沈妤甚至怀疑,这次盛家的茶叶被海关扣下,盛延卿出事,也和二房有关。
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她轻轻点头,“只有到了关节点上,遇到了事情,才能看透一个人的心。”
祖孙两人在卧房里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蒙蒙亮。
沈妤站起身来,“祖母,我必须要走了。你安心养病,我会找到办法的。”
老夫人挣扎着要起身,“阿妤,你处处小心。”
二房的人已经孤注一掷,她们不会心慈手软的。
沈妤很清楚这一点,她笑容恬淡,“都是一些手下败将,我还怕她们不成?”
走之前,老夫人又让陶妈妈取来一个木匣子,郑重交给了沈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