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英雄盟会圆满结束。
鬼宗贼心不死,像随时可能被点的火种。紫月门主与各大门派商定,各个门派对所属辖州加强防卫,暗中查探,护佑百姓。
微元境上的修行人多能进行令羽传送,只要互通一缕灵识,但是距离有限。可叹微元境之上不过寥寥数人,小门派里更是稀罕,各门派只能互留信物或者暗号通信,距离成了应对鬼宗小规模袭扰的首要之困。
此番英雄会,把一盘散沙的各门各派聚拢了些许,且不论他们背后的真实想法,但是作为“名门正派”,面子上的仁义和和气总是要做足。一番约定和盟誓之后,各门派相继离开了紫月门。
韩子默在房里指挥徒弟们收拾包裹。大管家风迟突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交给韩子默一封信。韩子默看着信,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信终而散。他来的不是时候。
紫霞殿前,秋霜抱着兔子,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唉,我都……没能跟紫月青主说句话……”林华摸着自己的剑,望天兴叹。
“赴了英雄会,来了天下第一门,见识了诸多英豪,怎么,开了眼就开始乐不思蜀了?”程江背着包袱,点了点两个人的脑袋,教训道。
说来也是奇怪,旁的门派不论大小,紫月门或门主或管家或亲传弟子相送,偏偏他们五人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守门弟子客气一揖。即便心眼开阔,沈青都不免觉得有失礼数。她心情有些低落,跟着心事重重的韩子默一步步走下了台阶。
待几个人的背影翩然远去,殿门后那个墨色身影才慢吞吞的走出来,眼神空洞而迷离。风迟站在紫月离身后,略带遗憾的说道,“爷,为何不亲去送送,或者留下他,第一回来,他该伤心的……”
紫月离轻叹,“你可知这暗处有多少双眼睛?我越在意,他们便会越猖狂。他依然惧怕世俗,我不能把他置于火上……”
“那也该与韩爷说清楚。”
“子默,懂我。”紫月离心叹,也正是因为太懂,所以蹉跎近十年,而他们究竟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
“那二爷此番……”风迟担心的往山下看去。
“素心诀的诱惑太大,你没瞧见赫秋涟的眼神,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论落入哪一方都是隐患……再说,我担心子默……”紫月离停顿了下,又叹了口气,“说起来,翊儿已经五年未出紫月门了。子默最能解人心,那几个孩子亦是年少纯净,让他出去历练历练。现在跟我,都没什么话说了……”
说着,他扭头望向苍松殿的方向,修长的眼睛一眯,“翊儿心软,自见不得亲人流血……有些帐,是时候该清算了……”
紫霞殿后又出来一行人,为首的人墨紫华服,俊美超然,身后跟着十几个姑娘。那人远远瞧着出了山门的几人,招呼了身后,便要下山。正殿柱后转出了两人,紫月离脸上依然是不可琢磨的笑容,他转了转手里的箫,喊道,
“夜公子,留步!”
流溯门几人离了紫月山门,徒步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了子月岛的边缘。亏得紫月门还不至于连船都不给,几个人看着停在岸边的一艘大船略略舒了口气。
只是待看清立于船头的那袭白衣时,几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紫月寒身着简素,未曾束高冠,整个人看起来平和了不少。只是神韵难藏,一回眸,一挥袖,便是让几个人身形绷直,语无伦次。
紫月寒目不斜视,对着韩子默抱了抱拳:“韩掌门,我奉家兄之密令前去东邱,此去遥远,恰好同路。”
林华看向紫月寒的眼神忽的明亮了,激动的不停摩挲手里的剑。秋霜老实,直愣愣的问道,“不是说赤火神鸟可穿云入海,去东邱,不过几日光景……”
“唔……唔唔……”秋霜的嘴上顿时多了一只手,林华恨不能把秋霜的嘴缝上。
韩子默摩挲着袖子里还未启的信,略思忖了一下,风轻云淡的回道:“此去遥远,辛苦。”
上了岸,六人分坐两辆马车,几个人挤挤搡搡,皆不愿或者是不敢与紫月寒同坐。车马起步,紫月寒一个人独坐车内,倒落了个清静自在。
另一车内,韩子默小心翼翼的展信,
子默,
回程路遥,弟月寒可尽责相护,另有隐秘之事,我需他去探查一二。
他外表过于规矩,实则外冷心热,不难相处。你门内修炼道法之流,尽可相询。
另,
门内依然暗涌频动,且再等我段时日,很快!
万望珍重自己!
月离 字
韩子默反复看了几遍,淡淡的收了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眼神有些放空。沈青透过窗帘,看着前面的车马,眼睛里又落入了些许“灰尘”。
这一路上,每逢休息,流溯门几个人都会偷偷的看紫月寒。
紫月寒不论车上车下,坐姿笔直如松,浑身上下一丝不乱,而且他好像习惯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独自待在一旁,跟谁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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