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神都,一年到头无论春夏还是秋冬,皆可见阳光明媚清凉气爽。便是那蛇,都不舍冬眠。
皇宫之中,楼阁玉宇是雕龙画栋,金碧辉煌是美轮美奂。不过,看上去却是那么冰冷,比北寒的冰冷还要冰冷三分。
渡鸦从天而降,落到一扇窗前,一个不男不女,却透着阴柔之美的人抓住了它。从它脚上信筒子里取了张字条从来后,便随手一抛,它立马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似乎它并不喜欢这冰冷的皇宫。
这不男不女却透着阴柔之美的人是一个太监,一个侍奉了三位九皇的老太监,曹元英。但他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显老,皮肤细腻光滑,甚至连半丝皱纹都没有。
曹元英看过那张字条后,把它放到一个香炉里烧了。然后坐到一块铜镜前,将胭脂抹在脸上,尽量使自己的阴柔之美更阴、更柔、更美了些。
捣鼓了好一阵子,才起身踏出大门,往深宫里去了。沿途无人阻拦,反对其毕恭毕敬,都呼了声:“见过千岁爷!”
很快,在这样的毕恭毕敬中,曹元英穿过数重殿宇,来至了内廷麟渊阁,朝臣议事之地。放眼看去,麟渊阁里却是很空落,寂寂无声死气沉沉的。
曹元英走到一龙纹屏风前跪下,声音不高不低,不粗不细说了句:“启禀陛下,北寒那边有动静了。”
“说!”屏风之后,正是当今九州共主,九皇张鹿野,取逐鹿旷野之意。
曹元英恭敬说道:“回陛下,陈平给老奴传了道密函说,湖里的鱼可以吃了。”
“北寒那位,还不知你已经倒戈于我?”屏风之后的张鹿野,虽不见其面,但其声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不容轻视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严。
曹元英说道:“北寒黑院的情报再怎么精细,也终有始料未及之处。当年琅琊王兴兵平定北域大周时,武帝年迈,陛下尚幼。为保山河无恙,武帝特命老奴假意投靠琅琊王。多年经管下来,北寒那边已经完全信了老奴,万不会料到老奴才是九皇的人。”
“那你觉得湖里的鱼可以吃了吗?”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见张鹿野坐在榻上,翻看着一本古籍。
“老奴觉得时机未到。”或是身娇肉贵的缘故,曹元英有些跪不住了。
“起来吧!”屏风后的张鹿野丢下手中古籍,又从边上拿起了另外一本,“说说为何时机不到?”
“谢陛下!”曹元英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裤袖,“鱼儿才刚露头,尚未咬钩,如果此时提钩,只会把这条鱼儿给吓走。老奴以为,让鱼儿再游一会儿,等咬钩了再抓来吃比较好。况且,想吃这条鱼的不止我们。”
“鱼游到哪里了?”
“快要到汉周了。”
屏风之后,张鹿野忽不说话了,不知是被古籍的内容吸引了,还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好一阵子,张鹿野才说道:“汉周,那可是一座鱼龙混杂的老城了。如果不搞出点动静,曹爱卿岂不要被北寒那位怀疑了?”
曹元英说:“听闻西凉十绝门在琅琊折了十三个阎罗,想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大可先让这群虾米去试探一二,我等坐看鱼儿咬钩便成。”
“这条鱼儿要是不傻,迟早会发现鱼钩在哪,然后跑掉的。”张鹿野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为防万一,派人去,把这条鱼儿给朕捕了。”
曹元英说:“启禀陛下,老奴以为汉周非是首选,可将鱼钩放在无双城。”
“你自己做主吧!”屏风之后,张鹿野放下茶杯,继续看起了古籍,“你只需记住一点,朕,不喜欢这条鱼。”
“老奴谨记在心。只是……”曹元英微微犹豫了一下,“陛下,还有一件棘手事,老奴听说这条鱼儿身边有个高手,所以陛下觉得当派谁去捕鱼比较合适?”
“刀神,聂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