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郡公府。
时过子正,更深露重,华兰仍旧没有歇息,房妈妈、沈嬷嬷、彩簪正一起陪着在房里说话宽心。
翠蝉疾步进来回报:
“娘子,郡公回来了。”
华兰嚯的起身:“摆饭!让厨房快些,官人入宫这么久,定是饿极了。”
“还是娘子懂我。”邢泽说着话走了进来,“沈嬷嬷,房妈妈也在?”
“郡公万安。”房妈妈行礼应道,“得知郡公要远行,老太太便着我来帮着准备准备。”
邢泽道谢:“辛苦房妈妈。”
“不过是动动嘴儿罢了,哪里值得郡公一句辛苦。”房妈妈谦虚道,“见不着姑爷,娘子颇为不安,也不肯歇息,姑爷和娘子好好说说话吧。”
房妈妈和沈嬷嬷行礼告退,翠蝉和彩簪出去准备饭菜,屋里只剩下邢泽和华兰二人。
邢泽拉着华兰的手一起坐下。
“我天明便要动身。”
华兰闻言心里一紧,颇为不舍。
“怎得这样急?”
邢泽解释道:“战机难寻,稍纵即逝,不得不急。”
“那官人快些去用饭吧,天已经不早了,早些吃过再歇息一会,否则白日赶路定会疲惫。”
出征的是邢泽,紧张的却是华兰,根本坐不住,又站了起来。
“官人也没说什么时候启程,幸好有房妈妈在,房妈妈以前在勇毅侯府,见识过老侯爷出征,告诉我说,这种事都是说走就走,没个定数,让我早些准备出来,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天儿越来越凉了,北境更为苦寒,我将大氅和袄子、靴子都给装上了,官人在外莫要省简,这几日我再做些,着人给送去……”
华兰絮絮叨叨的说着些琐碎之事。
邢泽一把将她拉到腿上坐下,华兰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仿佛刚才话痨的不是她一样。
华兰一声不吭的将头埋在邢泽的颈窝,双手从腰间穿过环着,紧紧抱住邢泽,想要把二人揉为一体,好永久不分离。
她好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可是不能。
邢泽轻轻拍着华兰的背温声道:“嫁给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华兰摇头,鼻尖在邢泽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阵痒意,佳人温热的气息抚过,撩动将军的心弦。
“官人何出此言?嫁鸡逐鸡飞,嫁鸠被鸠逐,华儿既嫁了将军,自然要随将军!”
“官人有大志向,华儿既为官人妇,当为官人扫除一切后顾之忧,家中诸事,我必料理妥帖,官人征战在外,莫要分心他顾,一心办差即可。”
华兰缓缓抬头,伸手抚上邢泽的脸庞。
“华儿别无所求,但愿官人记得,家中还有娘子盼归,万望珍重己身!若是……呸呸呸,没有若是!官人一定会平平安安!”
为了表示这句话会实现,华兰还特别肯定的点点头。
嗯!一定会平安!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说不如做,堵不如疏,邢泽决定用行动来化解华兰的担忧和不安。
来不及解释了,随本郡公上车吧!
“呀!唔……官人!先用……用饭呀~”
“娘子岂不闻秀色可餐也?”
“莫要撕扯,奴家服侍官人……”
华兰的极限,邢泽已经探明,待其尽兴,便欲鸣金收兵。
奈何分别在即,华兰心中极为不舍,痴缠不休。
百炼钢遇温柔乡,也要被融化为绕指柔。
忧虑和不安被化解,不舍和留恋在释放。
一夜极致温情……
天亮了。
华兰拒绝躺平,强撑着精神起来,拖着被千锤万凿的疲惫身躯,容光焕发的为邢泽着甲披挂。
浓浓的眷恋与祝福,融合在每一个细致的举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