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盛家老太太召了盛纮……盛纮后来去了林栖阁……”

吴小六叭叭叭的将盛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连对话都一字不差，甚至还有神态动作的描写。

啧啧啧~那叫一个生动形象，不交点费都不好意思听。

“停！”

邢泽赶紧制止，他不想知道林小娘的手抓向了哪里，更不想知道盛纮又反抓了哪里。

“六儿啊，你是真对得起不负你爹起的小六之名，是个干情报的好手。”

“那属下提个要求行不行？”

“说来听听。”

“齐十三这狗贼仗着自己跟我爹同级别，称兄道弟，还强迫我叫他叔，您管管他吧！”

“你爹不管？”

“我爹管了，他说我不懂事，他的兄弟我就该叫叔，您评评理，明明只大我两三岁，齐十三那厮忒不要面皮！”

“你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管啊，要不你跟你爹各论各的？齐十三管你爹叫哥，你管齐十三叫哥。”

“那我娘能打死我，不行不行，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是没有了，要不下辈子吧，你努努力早点生出来。”

“行叭，下辈子我可不叫小六，我得学我爹叫老六，让狗贼老齐叫我哥！”

“有志气！你一会早点睡，先在梦里过过瘾。”

“侯爷高明！”

听起来似乎有点讽刺，但邢泽知道吴小六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别看以前山里穷苦，但也是个小型社会，各有各的道。

像狄青这样读过有能力的，即使没有充军的经历，一样也能自己拉起个寨子打游击，时不时给契丹来个千年杀。

像吴老六，他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做起了“掮客”生意，靠信息差倒卖消息过活，还娶上了媳妇，生了个儿子。

这个活爹对生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自己叫老六，给儿子起名叫小六，根本不避讳，还说等自己死了儿子就是下一任“老六”，别人一听“老六”这个名就知道是干啥的，跟特么张家族长都叫张起灵似的。

这种特别的传承仪式，本来是很符合实际的，只可惜邢泽的出现打破了山里的格局。

齐十三这个孬玩意不愿意凭白小一辈，就抓住了这个破绽，借职务便利和吴老六称兄道弟，还屡屡调戏吴小六，见面必称“贤侄”，写信也是“吾侄小六”。

一对活冤家！

抛开跟齐十三相爱相杀这点不提，吴小六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就是现在没有锦衣卫，不然肯定是个干西厂厂公的好料子。

打入盛家对吴小六来说，还真是一点难度没有。

甭管治家再严，只要是人，那就有弱点，皇宫都不例外，更何况盛家。

或威逼，或利诱，总能收买一些人。

这种方式并不是很靠谱，但好在邢泽也没有想凭借他们做什么，只是传递一些消息罢了，重要的事儿自然有更能信任的卧底去干。

邢泽此来扬州主要为了华兰，并没有想干涉盛家的事儿，管家权回到王大娘子手里，纯属连锁反应，邢泽压根儿就没往那儿想。

王大娘子的一生之敌是林小娘，终极理想是把林噙霜发卖。

卫小娘是王大娘子买回来抗衡林噙霜的，可卫氏韬晦，不和林小娘争宠。

王大娘子对此虽有微词，但也不会像林小娘当家时那般过分苛待，更不会做出“一尸两命”的局来。

对于明兰来说倒也是个意外之喜，对于邢泽来说就有些挠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