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序抬脚要走,苏钰急忙叫住他:“陆哥哥,你去哪?”
“去找栾博士问问情况。”陆槐序说着,没有丝毫犹豫就往外走去。
苏钰咬唇,暗自紧张起来,她不确定栾博士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
……
栾智谦在复盘苏钰的治疗录像,见陆槐序进来,一边招呼他坐,一边将画面暂停。
“情况怎么样?”陆槐序沉声问道。
栾智谦倒了杯水放在陆槐序面前,摇头,“不怎么样,不是很乐观。”
“怎么个不乐观法?”
“不知道是病人不愿意配合,还是刺激了某部分记忆,导致她没办法配合。”
栾智谦跟陆槐序认识多年,当年曾在陆家做过家庭医生,有什么话向来都是直接说,不会藏着掖着。
眼下苏钰的情况,还真是不好说。
陆槐序点了支烟衔在嘴里,猩红的烟头忽明忽暗,“有办法解决吗?”
栾智谦把办公桌上摆放的“禁止吸烟”的牌子戳到陆槐序面前,示意他灭烟,“看情况,遇到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要真是被刺激了换个引导方向就好,不过……”
栾智谦说着,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陆槐序两腮凹陷,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这才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有话直说。”
栾智谦哼笑一声,“不过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陆槐序端起桌上的茶啜饮起来,眼底是晦暗不明的光。
栾智谦双手环在胸前,靠在椅背上,“你要是光指着这么一个没谱儿的去找人,可不太现实。”
陆槐序捏着水杯的指尖收紧,纸杯被挤压出褶皱,“这是唯一快且有效的办法。”
栾智谦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作罢。
二人相识多年,他比陆槐序年长十多岁,不算长辈,却也不是同辈,陆槐序一直把他当作大哥,偶尔他会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说教几句,可这事儿没法说。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困在陆槐序心里的一个执念,亦是束缚他的枷锁。
陆槐序将苏钰送回家。
路上苏钰一直暗自观察着陆槐序的神色,她几番斟酌,开口问道:“陆哥哥,我……我是不是叫你失望了?”
陆槐序没接茬。
苏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时拿不准陆槐序究竟是什么想法。
直到车停在单元楼下,陆槐序才缓缓开口:“苏钰,不必做些无用的事。”
苏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从喉间挤出声音:“陆哥哥,你在说什么?”
陆槐序降下车窗,咬了只烟,从扶手箱里摸了打火机点。
车里没开灯,只有一抹猩红明灭,陆槐序面色清冷,眸中翻涌着别样的情绪,“咱们过去有些情分在,而你又恰巧能提供我需要的信息。”
苏钰听着陆槐序的话,背后有冷汗升起。
男人倏尔扭过头,目光直直逼向她,面无表情道:“信息并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苏钰僵硬着点头。
看来不能再这样装疯卖傻下去,迟早有一天陆槐序的耐心会耗尽,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一枚弃子。
这样的情况绝不能发生!
苏钰下车后,陆槐序坐在车里又点了支烟,抽完才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到家的时候,客厅内依旧是漆黑一片,隐隐能看见卧室内亮着灯,陆槐序进屋,主卧的卫生间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他身上烟味重,白孟夏一向不喜欢这味道,他干脆去外面的卫生间淋浴,洗干净了再回来。
白孟夏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陆槐序扔在脏衣篓里衣服,知道人回来了。
忍住将那篓子扔了的冲动,白孟夏目不斜视地走到梳妆台前,按步骤护肤。
陆槐序身上只围了条浴巾,进屋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和浴巾扔在榻榻米上,换上浴袍,白孟夏装看不见。
“你以后离谢景屹远点。”陆槐序开口打破沉默。
说的却依旧是白孟夏不爱听的话。
白孟夏倒腾着自己的瓶瓶罐罐,手上动作不停,“你吃醋了?”
陆槐序一哽,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少胡说八道。”
“那你少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