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京师之外,尘雾弥蒙。
数队骑兵在京师城外停驻,安营扎寨。
大量骑兵之后,还有不断赶来的步兵,在浅夜浑浊的光线下,像是一头不断前行的猛兽。
千钧营都统魏国忠此时翻身下马,看了一眼正在驻扎的将士,双目微眯。
随即转头看向京师,京师城上灯火通明,可以看到全副武装的守城将士,架在城墙上的弓弩寒芒森森。
“收拾一下,跟本都入城。”
魏国忠对身旁的副将说了一声,顺势将战马的缰绳递了过去。
副将接过缰绳,脸上却有几分担忧,轻声道。
“大帅,殿下并未下令进城,咱们就这么进去了……”
“怎的,殿下没下令让你吃饭,你还一直饿着?”
魏国忠瞪了副将一眼,心中有些憋闷。
他领了箫尘的令,一直在看着陷阵营的动向。
本以为陷阵营已投敌,很可能会举兵造反,可一天看下来,陷阵营内却出奇的安静,连平日的拉练都停了。
这让魏国忠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
本想着上阵杀贼,最终却碰了个软钉子。
他曾给陷阵营的统帅林鹤之送信,传达了箫尘的命令,但林鹤之只是回信说尊皇命不得擅动,连人都没出来一下。
魏国忠就带着千钧营的一万将士,将陷阵营驻地围住,始终没有动作。
“大帅,您误会了。”
副将赶忙道:“除了咱们之外,陷阵营、丽水禁军和巡城兵马司的人马也都动了。”
“您要不在这压着,他们万一……”
“万一怎的?”魏国忠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道:“他们敢围攻京师?”
说着,指了指京师高耸的城墙和城头上寒芒森森的弓弩,又道:“你觉得他们能打的下京师?”
“况且,他们尊谁的令?”
“丽水的顾传庭和陷阵营的林鹤之,你觉得谁会听谁的?”
“至于巡城兵马司,一群捕快罢了,他们敢动?”
副将被魏国忠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得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传令下去,所有人马原地驻扎,不准和其他部队的人接触,只守在自己营里。”
“左右的营地若有异动,立刻动手镇压,不必入宫请旨。”
魏国忠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城墙,双目微眯,又轻声说了一句。
副将领命下去,魏国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略微休息片刻,随即带着副将翻身上马,直奔京师城门。
于此同时,丽水禁军的先锋部队才到,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将领,身材魁梧,须发浓密。
此人并未在驻地停留,而是直接策马奔向京师。
远远的看去,此方向还有大量人马正在集结,而更远的后方,还有另一只部队,明显打的不是相同的旗号。
箫尘一声令下,京外驻军将领便已知京师事闭,谁都不敢怠慢,立刻依旨意行事。
这种时候,只有傻子才会迟疑,若慢了一步都有可能被京中那位猜疑,那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
大群驻军中,有一小股部队十分不引人注意,但却是两队人马汇在一处,就驻在千钧营旁边。
“他娘的!”
李老歪骂骂咧咧的坐在地上,拍着手里的佩刀,有些懊恼的对身旁的黄铎道。
“本来以为能立功呢,结果就出去溜达了一圈,什么都没干成。”
“殿下的命令过来,风波亭那些守军连个屁都不敢放,直接开门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