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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怜将身弄潮辈

“那就是弄潮儿了?”江黛青问。

“嗯。”风荇随意应了声。

看天边水线,还安稳无变,先感觉秋风急切。望江楼上四面透风,吹得江黛青有些寒冷。解霜看了出来,取个披风替她披好。晴月也侍奉棠溪玥穿戴。风荇抓起江黛青拢住披风的手,蹙眉道:“酒也喝了,怎么手还这么冰?”

“风大。”江黛青笑道。转身吩咐解霜:“煮些热茶。”解霜自去支持。回头时,看那厢嵇元和梅言都在看自己,江黛青便走过去,将手递给嵇元暖着:“你们冷不冷?”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摇头否认。

男子的衣料远比女子的要厚实,出于美观,越是矜贵流丽的布料,越是轻薄。如今风高,江黛青自然不胜其寒。

嵇元叫江黛青坐在他怀中,与她同看潮来。没一会儿,江黛青就隐隐觉得心下惴惴,不安地茫然四顾。嵇元抱紧她:“是江潮。别怕。”

江黛青反应了少倾,随着隆隆潮声渐渐变大,她才明白,这地震一般的动静,是潮水带来的。此时再看天际,便可见一条银白潮线了。

如万马奔腾,似战鼓喧阗,四面潮歌环绕,八荒风云变幻。眼前潮头虽只一线,已经可以把浪墙预见。

“我要下去看!”江黛青的声音被潮声激散。嵇元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阻拦。梅言压根都没听见背对着他的江黛青的话。

江黛青起身就往楼下跑,风荇也只微微侧首,却是风艾跟上了她。棠溪玥看得奇怪,惊问身边晴月:“姐姐要去哪里?”晴月也不明所以。风苓坐在棠溪玥身边,对她附耳戏言:“你姐姐找刺激去了。”

棠溪玥隐约有些感觉,起身向背江面楼下望,果见江黛青和风艾两人出了望江楼,向江边跑去。火红的披风,猎猎飐飐。

江边百姓已经层层叠叠,摩肩接踵不能靠近。所幸江黛青甚是高挑,略踮一踮脚也能看到,她也就没想非要到前面去。谁知风艾托住她后腰,一步一挪,不知不觉就穿过了人群,直到了头里。

江潮已经如雷贯耳,越靠近前无人遮蔽,越是惊心。江黛青不由开始退缩,后背紧紧靠住风艾,心生怯意。嘈噪声中,还是可以听到耳边风艾的笑声,江黛青回头嗔怪地看向他。

风艾感到怀中江黛青在微微打颤,本就有些怜爱,哪堪回眸更多妩媚?只得收笑把住她头转向江面。觉察出她颤栗渐止,看着自己刚好捂住她双耳的手,若有所悟,索性就这样捧着她的头。

旁边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俊丽少妇,看着江黛青捂嘴偷笑。被她看到,也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夫人和夫君,感情真好!”那少妇随口称赞一句。

风艾的手不着痕迹地放了下来。江黛青不意外,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笑问那少妇:“你夫君呢?”

出人意表,那少妇含笑望向江中,不无骄傲:“那领头的儿郎,便是青菁好夫婿......”

江黛青有些触动,回眸与风艾对视一眼,向江中望去。

三个弄潮儿,年岁不相同。最年轻的那个,正是领头人。二三十年纪,单衫不过膝。赤着腹背肌,手把红白旗。拉桨乘流急,跣足逞潮汐。

说时迟,那时快,江潮已到岸边来。丈高白浪翻天盖,疑是倾江灌潮台。江黛青下意识抬手去拽风艾衣襟。知她有些惊惧,眼看飞玉激珠,风艾一手揽住她腰,将她扣在怀里,一手横臂替彼此遮蔽。

虽然溅在身上的江水不多,风艾还是对江黛青说:“回吧。”怕她惊风受凉。

江黛青刚刚点头,就听头上传来一声弦鸣:“噔!”力透潮浪。

“这!是月露清音发出的声音?”江黛青震撼莫名。

风艾一笑:“这,是你夫君指下雷音。”

时间掐得刚刚好,随着这声琴鸣,潮头翻涌而回,仿佛受到了诏命般齐齐整整,杀气腾腾。不辨是嵇元琴声附和鳞潮,还是惊涛掌握他手。

“横琴驭涛头,野潮惊仲秋,喷雪奔江流,飞霜结海楼。”江黛青喃喃笑道。风艾带些揶揄,问她:“观潮,你就看到了这个?”隐晦地笑她眼里只有嵇元。却被她反相诘问:“那你又看到什么?”

“看到好龙叶公一个!”风艾讥笑道。想起望江楼上梅言,面对江黛青欲前不敢,欲罢不能,笑意更深:“或者,不止一个......”引得江黛青好奇地瞪大双眼。带转江黛青,两人同回望江楼来。

轻轻上楼,不敢惊动。看嵇元临江抚琴,分外投入。风荇还在那个地方,见江黛青上来,便向她伸手。将她拉到跟前,指点给她看。风荇的角度,可以看到人群中的青菁。就是说,方才江黛青和风艾的身影也尽收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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