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干净利落的将惊蛰给拖走了。

栖迟院安静下来。

其他的丫鬟侍卫大气不敢出。

而我站在周衡屹的身侧，他不动，我也不敢动。

“灿小娘子，你姐姐打你的时候，你是如何想的？”

这句话周衡屹一直都想要问我。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家如此对我，当初我居然还这么维护顾嫣。

而且，就连他伸出来这么有诚意的橄榄枝，我居然都没有接。

周衡屹好奇我到底是懦弱，还是城府深。

他不相信我居然不相信他。

我叹口气，还未开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周衡屹扭头静静打量我，

对于我的眼泪眼中很是平静。

“可能已经习惯了。侯爷你知道吗，我从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嫡姐，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时候我不觉得我是庶女，我不懂的好多，我也不知道为何她要打我。”

“但等我明白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直到今日，我甚至觉得，她应该打我。”

“因为，我正是靠着这样，才活到现在的.......”

周衡屹惊讶于我语气中的平淡，皱眉道：“为何？”

他有一段日子的经历和我的一样。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等着他有足够的力量，第一

个就是将小时候虐待过他的主母给杀了。

虽然，他早已经过继到了侯府主母的名下，也叫了她母亲。

所以没有人怀疑过是周衡屹亲手了结的侯府主母。

“因为，姐姐每次打过我，会给我一些吃的，那时候，我和姨娘就靠着这些吃的过日子。那时候我为了不让姨娘担心，我总是不敢哭，不敢说。”

“如今想来，其实也没什么。”

我仰头看着周衡屹，眼中闪烁着泪花。

我说的如此动容，可是周衡屹却同情不了。

因为他觉得我懦弱，胆小，无能，废物。

他不同情的我，反而反感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周衡屹说完便转身进屋去了。

我的卖惨适得其反，但是我也没有因此觉得失望。

我回去韶光院就开始泡澡，总觉得身上已经沾染了牢房里面的味道。

我不禁问：“夏风，我在牢房待了多久？”

夏风有些担忧，想起了我很小的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还小，被顾嫣骗着关进去了一个没有密不透风的废旧柴房，里面有一具干了的尸体，还有许多虫子，和刺鼻的味道。

我被关了五天四夜，没有食物没有水，每日和身边的恐惧，内心的恐惧拉扯着。

其实

我不害怕挨打，也不怕羞辱，最害怕的就是黑暗。

无声的黑暗，密闭的空间，这些都会让我心跳加速，浑身僵硬，恐惧异常。

从那以后，我要是待在太过封闭或者黑暗的地方，就会窒息难受。

夏风给我捏着肩膀道：“姑娘，你待了两个时辰，比之前进步好多。”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沉默了一会，我又问：“姨娘那边如何了？可有人为难她?”

“我送姑娘的那个纸条的时候，悄悄回去顾府看了，春姨娘挺好的，看着还比之前胖了一些，听小姐妹说，老爷还去在她那过夜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