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西北的蝗灾,许多的流民分作了许许多多人流,涌向了东土各地。
上原在几个富商的安排下,在东南西北四个角各设置了一个粥棚。
没出两日,散落上原各处甚至上原周边的许多流民,纷纷往这边聚集,粥棚处每日都挤满了人。
流溯门几个人分作三处,轮流在各个粥棚之间帮忙。
韩子默出了不少银钱,购置了许多的木头和帐子、草席,搭设了几个大的棚子,供流民休息。同时还鼓动他们去往海边寻些活计,养活自己。
十几日下来,这些人对这位韩真人还有那些富商感恩戴德,奉若神明。
另一边,紫月寒离开上原,本想让赤火一路带他回去,但是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的内力仅仅恢复了两三成,驱使灵兽需通灵凝神,他的内力不够醇厚,根本抵御不了高空的寒冷。
神兽非凡品,为了滋养凤魂,他与赤火精魂一体,凤凰栖息于灵衣之上,此时倒因为他的内力缺失,成为了一种缺陷。
他只好寻了辆马车,给了车夫一片金叶子,没日没夜的往江南赶。
上原街头,夜半三更,有几只猫头鹰掠过那些流民聚集的窝棚处,攸的发出了几声幽幽的叫声,仿若孩子的笑音一般,最后“扑棱棱”的扇动翅膀,飞走了。
窝棚里没有点灯,许许多多的人前后挤在一处。
有一只火红的虫子缓缓飞来,在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汉身上停留了一刻,仿佛种下了一个吻一般,随后旋转着飞走了。
过了半晌,那老汉似乎感觉到身上一阵痒,无意识的下手挠抓着,可是不知为何却是越抓越痒。
他烦躁的睁开眼,越过熟睡的人群,走到了窝棚外的灯笼处。
“该死的蚊子,都已经九月半了,还四处蹦跶……”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此时再看过刚才挠抓的地方,皮肤已经溃破,被抓出了一条条深可见肉的血印。
他害怕的一哆嗦,再往其他的地方看去,从头到脚,已经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疮和斑痕,有些地方还脓状的血包挤在一处,如盛开红花,绚烂而致命,令人触目惊心。
他惊恐的睁着双眼,忽然觉得体内一阵燥热,有红痕的地方齐齐爆发出入骨的奇痒。他忍不住往自己脸上抓去,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很快那张脸被抓的血肉模糊难辨模样。
翌日,韩子默等人围坐,收拾着行李包裹。
“这边流民安置的都差不多了,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韩子默说道。
几个人附和的点了点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跑着,恐惧的指着后面,不停的叫喊。
程江忍不住站起来前去门口查看,只见街上乱作一团,许多人四处奔走,最后面缀着许多流民。
他们脸上身上都覆着一层红红的脓疮和红斑,气喘吁吁,一边撕着衣服挠抓一边痛苦的喊道,
“救命啊!”
“痒死了!”
“大夫,救救我……”
韩子默隔着门看了那些人一眼,待看清那些宛若红花的瘢痕时,顿时觉得周身冰凉。
当年这种花疮的样子和名字几乎成了东邱每个人的噩梦,他猛地冲着迷茫的小二喊道,
“快关门!这病会传染!”
小二骇了一跳,忙不迭的去关门。
“师父,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外面这般惊慌?”
韩子默忌讳的住了口,对几个人小声的说道,“是蜚虫花疮……”
沈青秋霜林华年龄小,一头雾水。但是听到这个词,程江愣了一下,那时候他虽小,可眼见尸体遍野,臭气熏天,这个瘟疫的名字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种瘟疫初见还是在十八年前,染病的人多数会浑身起红斑,像簇拥的红花,奇痒入髓,高热不退,随之内脏一一被腐蚀,最后皮肤溃烂而亡。发病前后不过十几天,能存活下来的千中仅一,属于极其恶性的瘟疫。”韩子默眉头紧锁徐徐说道。
“这病发病起因不明,但是每次出现都伴随流民聚集,蚊虫繁盛。呼吸、接触都有可能染病,若没有医者干预,一日便可漫延一城。”
“赶紧回房,所有的皮肤都蒙起来!尤其鼻子和嘴巴!把行李都收拾好,我们回流溯门!”程江回头大声催促。
客栈的门徐徐关上,内堂顿时暗了下来,听着外面杂乱和脚步,还有哀嚎,沈青疑惑的说道,
“这病若无解,十八年前岂不是灭顶之灾?”
程江愣了一下,犹豫的看向了韩子默。韩子默面色凝重,犹豫了下,
“那时的蜚虫花疮,感染了东邱十几个村落,好在被一个女医者及时止住,才没有祸及外缘……”
“所以说啊,这病是可治的,只要再找到那位女医者询问药方……”
沈青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嘴。
她看着韩子默程江两人的眼神,心里猛地一哆嗦,迟疑的问道,“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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