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汝梦”的妙处只有温和颂知道,简直令人食髓知味。
一方面,他盼着罗衡已有美妾在旁,不会想要再占了她去,而另一方面,他又幻想“王汝梦”能看在两人这几日的缱绻情意上,为他谋划。
王皓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女不侍二夫,就算没有死在罗衡的剑下,她也必须自我了结。”
温和颂感受到他的态度出现了明显的转变:“王先生就如此肯定?”
“这是王氏祖训。”
“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王氏女不为妾也是祖训之一?”
王皓轩眼神如刀,盯着温和颂狼狈又平静地用手肘支撑起身体。
“王先生不用恼,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内讧分裂不就如了他们的意了。”
王皓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阶下囚还能如何翻盘?”
温和颂知道按照岳稚垣的性子不会悄无声息地将他解决了,只要能活到金池城,就算是赔上自己一条性命,也可以在岳稚垣的心里扎上一根刺。
次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严崇就亲自去把两人提上,戴上了手铐脚链,关进了两辆囚车里。
“这一路回金池城,都安分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严崇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进去,转身对罗衡说道:“罗将军,军印在手,以后你就是定南大军的新主帅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温和颂听得清清楚楚,他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末将必不会负陛下所托。”罗衡跪了下来,“陛下仁慈,没有追究定南军此次因受温贼蛊惑而犯下的罪行,末将代数万将士叩谢陛下圣恩。”
“多谢陛下圣恩。”
几万人齐齐下跪,谢恩的声音响如洪钟,可是对于坐在囚车里的两人来说,却像是游街时被百姓砸在身上的菜叶鸡蛋。
严崇一点都不敢耽搁,朝着金池城的方向行去。
就在樊川城外不远处的一座简陋凉亭里,沈朗与林瑶相对而坐,听着马蹄夹杂着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快来了?”
沈朗应声:“你为何非要在这儿等,陛下不是允诺了会让你单独见温和颂吗?”
林瑶脸上此刻的笑容犹如干枯的花朵:“温和颂落败的样子,我是看几次都不嫌多的。”
近了,又近了。
温和颂身上穿着的是粗布麻衣,头发披散着,神情麻木地戴着手铐脚链,任人怎么也无法跟高高在上的定南王联系到一起去。
林瑶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嘴里喃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