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艘飘着蛇头旌旗的海船缓缓驶向日照。
海蛇帮老大站在船头,吹着寒风,眉头紧锁,他们此行有点出师不利,原本十天前,他们就离开渔岛出航了,谁知道航线不熟,他们有一艘船触礁了,只能营救后,返航修船,耽搁了十天时间。
好不容易从重起航,没想到又是因为航线不熟,他们的船偏航了,原计划凌晨三更到达日照的,而此时已是三更,他们到达日照的时候,至少已是五更天亮了。
海蛇帮老大眼皮一直跳,心里隐隐不安,又打起了退堂鼓。
吕桑出现了,手里拿着几片龟壳骨牌,喜笑颜开的道:“蛇老大,我卜算过了,我们此行乃大吉之兆,一片凶兆都没有。”
海蛇帮老大将信将疑:“真的没有一点凶兆?”
吕桑点头安抚道:“千真万确,全是大吉,没有一片凶兆。”
一名海蛇帮头领笑道:“老大,您不需要担心,哪怕安东卫全军守在日照城内,我们也能轻松击破。”
海蛇帮又一名头领附和道:“没错,老大,明军的战力,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哪怕三千明军守在日照县城内,我们也能轻松击退,您又何惧之有?”
海蛇帮老大点了一下头,海防卫所的明军,全是老弱病残,又极其贪生怕死,哪怕是三千海防卫所的明军挡在前面,他们也能轻松碾压过去,海防卫所的明军实在是不堪一击。
“白天袭城,肯定不能偷袭了,我担心有变数。”
同行的一名安东卫逃兵头目出声道:“蛇老大,您放一百个心,日照县的城防就跟纸糊的一样,白天袭城,我们能更好的关门打狗,保证一个盐商都跑不掉。”
海蛇帮老大又一次被说服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船上的存粮不足了,再不动手干一票,他们真没有粮了。
天蒙蒙亮,骑着马的常安打着哈欠,领着一队锦衣卫来到海边巡逻。
宝子策马来到常安身旁,敬佩的道:“安哥,你真是天赋烙饼,每次抽签都能中。”
“……”
常安一脸黑线:“天赋烙饼?你以为我是武大吗?”
宝子嘿嘿一笑:“你真厉害,我们十个总旗抽一个人领队巡逻,你都能抽中。”
常安很是郁闷,为了确保督帅的安全,罗老大偶尔会安排一名总旗领锦衣卫巡夜,按理说是轮不到他的,眼看总旗们大都巡过夜了,他就主动请缨参与新一轮的抽签巡夜,没想到一发入魂。
他娘的,签运一如既往的背,真不该心存侥幸……
常安看着陪自己巡夜的宝子,无语的道:“你不困吗?”
宝子打了一个哈欠:“有一点。”
常安笑着摇头道:“那你还陪我巡夜?”
宝子虎着脸:“你第一次领队巡夜,我当然要跟着你。”
“谢了。”
“我要监督你会不会偷懒。”
“……”
常安咬牙切齿道:“我他真娘谢谢你了。”
宝子嘿嘿一笑:“逗你玩的。”
常安看到远处雾蒙蒙的海面上,驶来了三艘大船。
如今大明禁海,如此大的海船,要么是佛郎机人,要么就是倭寇海盗……
佛郎机人被禁止登陆大明,他们的海船很少见了,此时敢登陆大明海岸的,只有倭寇海盗。
常安神色一震,当即下令吹响防御号角。
海边哨塔的卫兵,吹响了号角,号角声传到日照临海城门,城门楼上的卫兵,闻声也吹响了敌袭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