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愕然道:“原来还是为了配置云南白药?哎呦,我看你是着了魔了。早知道我便不跟你说这件事了,这可好,整个人成疯子了。”
小竹一边忙活一边笑道:“侯爷,莫抱怨了,干活吧。自作孽不可活,偏偏你还今天来了。这个苦力是逃不脱了。”
张延龄无语,只得挽起袖子拿起木杵捣药。谈如青来回穿梭忙碌,一会看看药罐,一会瞧瞧药材干焙的情形,一会又亲自上手研磨,忙的不可开交。长裙上沾了灰尘药粉,发髻有些散乱也顾不得了。
张延龄知道,这是谈如青进入状态之后的样子。这几个月来,谈如青时不时便会进入这样的状态之中。有时候很是恍惚,便是因为药物配制进度不畅,或者是失败了之后的失落。但很快没过几天,她又会重新起斗志,再想出一种配制的方案。而此刻显然便是低潮过后的又一次涨潮,应该是她又感觉到了希望。
“如青,有件事我想跟你商议。”张延龄试探着说道。
谈如青埋头做事,问道:“什么事?”
“是关于……”
“哎呀,小竹,门口药罐水熬干了,得再加一碗水。”谈如青叫了起来。
小竹忙丢下手中的活计,跟着谈如青出去逐一给药罐子里的药物加水。忙活一番才进来。
“侯爷适才说什么?”谈如青问道。
“我是说,有件事要跟你商议……是关于……”
“哎哎,小竹,你小心些,那可是断肠草,你莫要弄进嘴巴眼睛里。”谈如青又叫了起来。
“小姐放心,我小心着呢。”小竹忙道。
张延龄再次被打断。
谈如青侧着头想了一会,忽然问道:“侯爷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张延龄摆手道:“没什么。这药研磨好了,还需要做什么?”
谈如青道:“好好,辛苦侯爷再将这二两白牛胆磨成粉。”
张延龄夯吃夯吃又开始干活。
不久后,外边的药罐子再一次沸腾,谈如青在查看了药罐中的药物之后,立刻招呼小竹去帮忙。两人捧起滚烫的药罐开始过滤药渣。将剩下的黑乎乎一碗浓浓的药汁倒在药皿之中。十几只药皿盛着相应的过滤出的药水被摆放在长桌上。
“药粉拿过来。”谈如青吩咐道。
小竹赶忙进来拿药粉药末,见张延龄发愣,叫道:“侯爷莫站着了,帮忙啊,将这几罐药粉都拿出去啊。要配药了。”
张延龄忙端着药罐跟着出去。只见谈如青已经净了手,手里拿着一只小竹片做好了准备。
“三钱田七粉,小竹。”
小竹答应着,麻利的用小药秤称了三钱田七粉递过去。谈如青迅速搅拌着药水和田七粉的混合物,口中再道:“一钱冰片,五钱散淤草。两钱冰片。”
小竹随着谈如青的吩咐,逐一称重,将药粉倾倒进去。谈如青手上飞快的搅拌着已经成了糊糊的药物,不时得凑近观瞧嗅闻,神情极为专注。
“老鹳草二钱,白酒一两。淮山药……穿山甲。断肠草粉末……半勺……”
所有的药物按照顺序和数量被混合之后,最后加入的是半木勺的断肠草粉。一番迅速的搅拌之后,药皿之中的药物成了一块半湿半干的药糊糊。
“端去架子上晾着,再来第二次。”谈如青道。
小竹端着药皿飞奔而去,将药皿放在荫凉下的竹架上。趁此机会,张延龄忙问道:“如青,你这是在做什么?”
“配药啊,你没瞧见么?侯爷觉得无聊了?”谈如青撩起发丝笑道。
“不是,我是说……”张延龄话没说完,小竹已经飞奔而回,张延龄也识趣的闭了嘴。因为他知道,下一轮的配置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