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带着部队到达克林城郊,试图通过一片工事时,一名戴着红袖标的中尉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在维克多和罗姆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两遍之后,停留在岁数较大的罗姆身上,毕竟维克多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他心里甚至在想,这位佩戴着上校军衔的年轻人,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目光锁定罗姆之后,中尉客气地问道:“上校同志,你们是哪部分的,从什么地方来?”
“我是步兵第13师39团团长上校罗姆,这位是我们师长莫洛佐夫上校。”罗姆意识到中尉把自己当成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了,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不忘专门向对方结束了维克多的身份:“我们团是从太阳山城撤出来的。”
“对不起,上校同志。”听完罗姆的回答,中尉连忙抬手向维克多敬了一个礼,歉意地说:“请原谅我没有能认出您。”
维克多抬手还了一个礼,随即客气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还在克林城内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还在城里。”中尉很干脆地回答说:“他猜想您可能会到了,便命令我到城外来迎接您。”
“那就快点带我们进城去见司令员吧。”
中尉带着维克多的部队朝城里走去。
沿途,维克多都在观察四周的环境,确认克林的防御状况如何。令他欣慰的是,不但在十字路口有沙袋工事,两侧建筑物的二楼
窗口处,也堆砌有沙袋。个别屋顶比较平坦的位置,甚至还布置了机枪阵地。
看到这一幕,维克多感慨地说道:“中尉同志,真是没想到,你们城里的部署还挺特别的,虽然路上没有阻挡坦克的大三脚架,但凭借这样的工事,还是能有效地迟滞敌人的进攻。”
中尉听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是司令员同志亲自安排的防御。您瞧见屋顶的那挺机枪了吗?一旦敌人向这个十字路口发起进攻时,屋顶的机枪就能居高临下进行射击,和地面沙袋工事里的火力形成交叉火力,封锁敌人前进的道路。”
听中尉这么一介绍,维克多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司令员在太阳山城视察时,受到了自己的启发,才制定了这样的防御部署?
不过他并没有询问中尉,因为对方只是一名基层军官,根本不可能知道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来到了临时司令部,维克多在这里不光见到了罗科索夫斯基,还见到洛巴切夫和扎哈罗夫,可以说第16集团军的主要领导都在这里。假如这座房子突然被德军的炮火击毁,那么第16集团军的损失就是难以估量的。
“维佳,你来了!”罗科索夫斯基上来和维克多握了握手,关切地问道:“你们撤出太阳山城时,还剩下多少人?”
“还有将近四百人,司令员同志。”维
克多挺直腰板对罗科索夫斯基说:“请司令员同志给我们下达命令吧。”
听到维克多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扭头对旁边的洛巴切夫和扎哈罗夫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维佳虽然带着部队走了几十公里,但到达目的地之后,不顾自身的疲劳,就积极向我请战,这样的指挥员是我们最需要的。”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洛巴切夫和扎哈罗夫附和两句后,也上来和维克多握手,并关切地向他了解39团的情况。
扎哈罗夫问道:“莫洛佐夫上校,你的部队伤亡如此惨重,还能继续战斗吗?”
“可以的,副司令员同志。”维克多点着头说:“39团的指战员是整个13师的精锐,就算伤亡惨重,他们依旧有一战之力,请各位首长给我们下达作战任务吧。”
“维佳,”罗科索夫斯基说道:“虽说我们需要的部队越多越好,但你们刚撤出战斗不久,又行军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看就暂时不让你们参加战斗了。我打算让你们充当预备队,等城市防御战打响之后,看哪里吃紧,我就派你们去支援。”
见罗科索夫斯基出于爱护自己的目的,不打算让39团残部继续战斗,维克多也就没有再固执己见,而是顺水推舟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副司令员同志,”罗科索
夫斯基对扎哈罗夫说:“你去给第39团的同志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要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等扎哈罗夫离开之后,罗科索夫斯基又望着维克多问:“维佳,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没有困难一句话,维克多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他猛地想到了随自己一起来的小女孩,便试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最近有人回莫斯科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维克多的这个问题,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扭头看了一眼洛巴切夫,随即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维克多连忙将他们行进途中,经过一个村子所经历的事情,向罗科索夫斯基详细地进行了汇报。最后说道
:“这个小姑娘可能受到了惊吓,到现在都不会说话,我打算找人把她送到莫斯科,看有没有人愿意收养她。”
“为什么要送到莫斯科呢?”洛巴切夫在旁边说道:“克林城里就有不少的居民,为什么不找一家合适的收留她呢?”
“军事委员同志,敌人随时有可能向城市发起进攻。”没等维克多说话,罗科索夫斯基就抢先说道:“孩子留在这里不安全,把她转移到莫斯科,是完全有必要的。”
听罗科索夫斯基也主张把孩子送到莫斯
科,洛巴切夫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司令员同志,你说得有道理,这里很快就要打仗了,孩子留下就会面临危险,我们这就安排人手,把他送进城里。”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随即叫过一名参谋,试探地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是莫斯科人?”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是莫斯科人。”
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朝维克多一指,说道:“莫洛佐夫上校他们来克林的路上,救了一个小姑娘。考虑到孩子留在这里,恐怕会遇到危险,所以打算把她送进城里。既然你是莫斯科人,那就再好不过了,你带两个人送孩子去莫斯科。”
“司令员同志,”参谋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到了莫斯科之后,应该将孩子交给谁呢?”
“这倒是一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扭头问维克多:“维佳,你觉得应该把孩子送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呢?别说福利院,如今是战争期间,就算没有转移,恐怕也没有能力收容更多的孤儿。”
说实话,维克多的心里的确想把孩子送到福利院,但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他又改变了主意。就在左右为难之际,他忽然想起了在莫斯科的鲍里索娃,连忙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交给了参谋:“参谋同志,麻烦你把孩子送到这个地址,交给一个叫鲍里索娃的女人,就说是莫洛佐夫上校让你送来的,她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