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川无奈说道。
胸口憋着的一口郁气,三日了还没消散。
果真,情爱误人!
他这一次,被伤得彻底。
“你别管了,一切有母后为你担当。”
太后起身,敛敛裙摆,又吩咐道,“皇儿,你好好养着身子。哀家替你下旨,让后宫众嫔妃不得来叨扰你!”
“尤其那个贵妃,哀家下旨,让她一步也不得踏入兴宁宫与勤政殿。”
陆陵川经历雨夜与沈窈的一场决裂后,自觉心灰意冷。他任太后如何说,既不制止,也不同意。
太后试探了一番,也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只得吩咐他好生歇着,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见太后离开,陆陵川唤汪大福进来,他咬牙道,“让金吾将军夏怀悲,给朕密查薛越!若查到他这些年和贵妃有任何勾缠的证据,就将他秘密处决!”
话音刚落,陆陵川手中的汝窑天青杯重重的跌落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陆陵川阴郁,充满杀气的脸色令汪大福知道,那个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皇帝又回来了。
他不敢问,若一切属实,贵妃会落得什么下场。
已至六月初,暑气越来越盛。
知了猴挂在庭院里的高树上不断鸣叫,紫色的梧桐花“簌簌”掉了满地。
满塘的鱼儿,在芙蕖之间游弋,尾鳍“啪啪”的甩着水。
一大早,沈窈就被热醒了。阳光从窗棂处直射进来,连一丝风也没有。
“春浓,今儿怎么那么热?”
沈窈起来,坐到菱花铜镜前,把长发简单绾起,就拿着帕子不停擦汗。
春浓听到她叫唤,赶紧掀开帘子进来,“昨日起,内庭那边送到长信宫的冰越来越少。我去了几次,那掌令都避而不见。”
春浓继续忿忿然说道,“我今日定找内庭令好好理论一番,莫说你贵妃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上次可是收了我们不少银子。”
“那你去吧。”
沈窈虽然没去阻拦春浓,但也不抱希望。她抓起桌上的团扇,使劲儿给自己扇风。
她知道,自己这次把陆陵川彻底得罪了。
这厮手眼通天,知悉后宫中一切,又报复心极强。若只是在这些小事上磋磨她,那她受着便是了。
果然,约莫一个时辰后,春浓怏怏而返。
“只给你讨了一碗碎冰。”
春浓闷闷的说,手里的提篮上,裹了厚厚一层小棉被,“待你午歇后,我给你做冰碗子吃。”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一阵喧闹。沈窈透过轩窗一瞧,她真是哭笑不得。
一切如今更像是场明晃晃的讽刺。
冰给她停了。
日食一羊的赏赐依旧在。
两个太监一路吆喝着,抬了一只羊穿过垂花门进来。
后面跟着的小喜子,手里拎着很小一篮瓜果蔬菜。
试问谁到夏天能顿顿吃得下羊肉,况且还在如此暑热的情况下?
沈窈撑着脸,望着一行人进了小厨房。
春浓见她脸色不好,忙安慰道,“待你午睡后,我给你做的冰碗子,会浇上厚厚的乌梅子酱和蜜糖。”
沈窈勉强扯出一个笑。
这么热,她又如何午睡得成!
捱到中午,沈窈不知道出了几身汗,简单吃了清粥小菜后,还是犯困,还是褪鞋上了贵妃榻。
春浓守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汗水依旧一次次浸湿长发和衣衫。她翻来覆去,只得爬起来洗澡。
洗完澡,吃了浇了乳酪和乌梅子酱的冰碗子,换来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清凉。
她耐不住热,又去泡澡。
到了酉时,掐指一算,她今儿都洗了三回了。既然如此,沈窈干脆趴在浴桶里长久不出来。
陆陵川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