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于夏苒的母亲,两人没怎么聊过,都是不怎么愉快的往事,没必要再翻出来。 这些是夏苒的愿望,许念当然会为她实现。 也是在上个月,她才查到何艳的信息。 当年,何艳和那个货郎离开了安民村,刚开始第一年,两人确实过的挺甜蜜,可是很快的,那个货郎嗜赌的毛病显现出来,何艳和他吵过也闹过,在那男人打过一次何艳后,她当晚就卷了家里的钱,一个人坐火车跑了。 辗转了半个月,何艳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弄了张□□,做了保姆,也没少吃苦。她本身没什么坏毛病,也许是被之前的两个男人打怕了,虽然长的不错,可总有些畏畏缩缩,七分美貌也只能看出三分来。 她后来的这个丈夫,是个中学老师,老婆得病死了,自己拉扯个五岁大的儿子,实在有心无力,就雇了何艳,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便走到了一起,何艳后来也没再要孩子,两个人的生活还算顺遂。 那个男孩今年考上了夏城大学,两口子不放心儿子,也跟了过来,男人找关系,把工作调到了夏城这边,一家三口便定居到了夏城。 第二天一大早。 许念开车来到何艳每天早上锻炼的小公园,远远的,她便看到了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只是她胖了许多,穿着棉袄和同龄的妇女跳着广场舞,看上去圆滚滚的。岁月并未厚待她,让她眼角染上了皱纹,鬓边增添了华发。 许念静静的站在人群外看着她,何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舞扇子的动作一下顿住了,还和旁边的女人撞了一下,那女人拉扯了她两下,她却是呆呆的站在哪儿,死死的盯着许念看。 半晌后,她的眼眶一下红了,一扭脸,胖胖的身子动作迅速的朝着和许念相反的方向跑去。 “妈!”许念大声喊住了那个胖胖的身影,胖胖的何艳,看上去竟有几分笨拙的可爱。 何艳背对着许念,呜呜的泣不成声,嘴里还不住的说着,“对不起,我不配当你妈,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怪你。”许念走到何艳身前,说出了夏苒一直想要告诉她的话。 何艳一把抱住许念,扑在她怀里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发泄出来似得,许念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 母女两人十多年不见,见面了也不知说些什么,许念扶着何艳,两人来到公园的一条长椅上坐下,呼出口的白气,模糊了她的眉眼,“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过的还好,我也能放心了。” “你呢?你这些年还好吗?”何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很好。三年前我结婚了,丈夫在加拿大开了间连锁酒吧,生意还可以,婚后我们很快有了个女儿,现在正是可爱的年纪。”许念提起丈夫和女儿,脸上不自觉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何艳也跟着舒心一笑,这一笑,就能看出两人是亲母女,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像。 一阵沉默,两人没有谈起夏建民,没有谈起安民村,没有谈起何艳当年的离开,两人就那样挨着坐了半个小时,便起身分开了。彼此都知道,这一别,大概此生都不会再见。 许念要了何艳的银行卡号,“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打笔生活费,保重。” 说完,许念头也没回的离开。 何艳看着女儿挺直的脊背,擦掉脸上的泪水,欣慰的笑笑,“知道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许念去商场接董珂和女儿。 “老公,我们顺便在这边吃个饭吧。”许念看着手里的苏菜馆宣传单,上面的扬州狮子头,叫花鸡,水晶虾仁的图片,看着实在诱人。 “好,你决定就好。”在这些小事上,董珂那是绝对的无条件支持许念。 就在一家三口刚刚吃完,准备离开之际,一个男人突然冲到两人跟前,一把抓住了董珂的衣袖,“罗华!” 来人正是冯浪,他身后还急急跟着个短发女孩,是范芸,她一脸紧张的看向董珂。 董珂一把挥开了冯浪的手,声音冷冷道:“你认识错人了,我叫董珂。” 说完,抱着女儿就要离开,冯浪还要拉扯他,许念也不客气了,推了冯浪一把,他一下撞到了身后的范芸身上,“你是什么人?一上来就这样拉拉扯扯的?” “我们是警察。”范芸随手掏出自己的证件。 许念看着冷笑一声,“警察怎么了?可以随便抓人啊?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我立刻去警局投诉你们恶意执法。” “不好意思女士,你丈夫和我们的一位故人长的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们大概认错人了。”范芸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男
人虽然和罗华很像,可是他们的气质、动作以及神态,完全不一样。 “故人?有这么对待故人的吗?我看,在你眼里,你那位故人更像罪犯!”想起已经去世的罗华,许念也没了好脾气。 冯浪看着董珂,依然执着的问了句,“你认识罗华吗?” 董珂不闪不避的看着冯浪的眼睛,“认识,他是我弟弟,三年前,去世了。” “他,他死了?”冯浪不知自己还要问什么,问什么都是徒劳,所有的一些,随着罗华的死,都被画上了休止符。 “抱歉,我认错人了。” 看着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冯浪问身边的范芸,“你说,当年杀死柳红颜的,到底是罗华,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