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王佑安看着他,吞咽了下,结巴道。
“那你为何在这?”夜月沉看着他满脸惧色,淡淡睥睨道。
“我、我......”他想起来了,他是想求他的,求他别赶走他。
他怕了,真的怕了。既怕这喜怒不定的夜月沉,也怕身后的王家。
若是因为他一人,王氏一族被褚雅阁驱逐了,他回去肯定会被狠狠修理的!
“夜、夜公子。请您饶了我吧。别把我赶出去,别把我赶出去。”
王佑安忽而面色仓皇了起来,身体的颤抖,心里的害怕,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很快眼里的泪堪堪欲坠,狼狈得很,也格外可怜。
见眼前这抹白岿然不动,王佑安更是张皇无依,他得想办法让他改变注意。
可是这围观之人,皆是看戏之人。
何人能为他说话?
他继续苍白无助地解释着:
“我、我也不知道这画是假的,以为是绿卿先生所作,这才深信不疑,拿这来炫耀了。
方才误会了这位仁兄,以为他是在胡言乱语,污蔑了绿卿先生,这才赶他出去的。
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假画,要不是您让这位仁兄解释,我也不知道这画到底哪里不对......”
谈及这位仁兄,王佑安突然看向莲酒,露出狼狈的哀求道:
“是吧,这位仁兄......?”
彼之蠹虫,今之仁兄。
他可真是叫的出口,莲酒哼了声别过脸。方才顿生的叹惜之意顿时烟消云散。
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慢着。”眼见形势又热闹了起来,杜缶眸光一动,走至一人面前,轻声睥睨道:“你为何不求饶?”
随着他举动,众人视线一凝,纷纷落在了一抹高大身影之上。
王佑安也看了过去,很快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双熟悉的眼睛,让他微微惊讶。
明明普通的很的一双眼睛,此刻却闪耀着玉润之辉,明亮亦惊人。
随后,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声音似风,窜进了王佑安不安的耳中。
或低笑或哀叹,无不在嘲弄着他的落魄,他的失势。
一朝捧若星辰,一朝掷若陋尘。
王佑安心里五味陈杂,格外的不舒服了。
就像本该是众人仰慕的珠玉,偏偏成了众人唾弃的瓦砾。
可这一切只有夜月沉才能救赎。可他不救,他只有自救。
就像那人说的,他为何不跪?他都这么努力自救了,为什么他还要拖自己的后腿!
王佑安看着王逢露出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没错,为何要跪。”
忽然一道阴冷的声音,如夺命的血滴子,所到之处俱是见血封喉。
王逢黑眸冷睨,薄唇幽吐间,惊得杜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能压制住他这逼人至极的恨意。
被吓住的又何止杜缶,众人皆是心惊胆战。
夜月沉面上一动,但很快也沉静下来,正要吩咐人将他们赶出去之时。
“啪”地一声惊响,重的像是初春明雷,惊得众人纷纷露出异色,轻的却又宛如玉落。
霎那间,一室霜然寂色。
夜月沉蹙眉,这二人还真是不思悔改,错上加错。
眼底怒气骤起之时,一个木骰子滚落到他素白锦靴下,如同寻求他的庇护,露出玲珑哀怜的姿态,他面上一怔。
他缓缓捡了起来,细细琢磨之下,顿时秋眸覆水,曜夜翩至。
而此时,王佑安盯着王逢,露出狠戾道:“王逢!你这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