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娃闹腾得很,小的怕将他单独放在这里,公子应付不了。”许多想着刚才这孩子一边喊一边对自己拳打脚踢的模样,就觉得牙痒痒。
还没等高凡开口,那小男孩便开口说道,“我才不闹腾呢,你像坏人我才闹腾的,这刘公子看着就是好人,你快放我下来。”
高凡一听,忍不住哈哈一笑,“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好人呢?”
小男孩看着高凡,想了想才说,“因为你生得好看。”
高凡听罢,打开了身旁的抽屉,脸朝下用抽屉里的镜子偷偷照了照,随即点了点头,“嗯,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
随即对许多说道,“听到了吗?人聪明着呢,眼神也好,你出去吧,没你的事了。”
许多憋着嘴放下了小男孩,行礼告退后便退出了房,不过也没走远,而是站在了房门口,嘴里还嘟嘟囔囔着。
“我浪费那么多口水,说了那么多好话,老爷什么都没说,这小娃就认定他是好人了,难道长相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老爷是生得好看,可是我也差不了哪去啊。”
此时,正好有一个家丁路过房处,许多喊住了那家丁,“诶,你,过来。”
那家丁左右看了看,没见其他人,确定是在喊自己后,便带着讨好的笑容弯着腰走到了许多跟前,“许管事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看着我。”许多说道。
在这阶级制度分明的时代,下属一般都是不敢直视自己上司的,特别是这个签了卖身契的奴,而许多在这家深得家主信任,家中大小事都是许多一手操办,在这些下人的心中,许多的地位仅次于高凡一家三口,甚至比朱元璋等几个高凡的直属弟子的地位还高。
没办法,自己的生死都可以又许管事掌控的,许多在高凡面前虽然是一副马屁精的模样,可在这些下人面前却是威严十足。虽说许多也不是那等暴戾之人,这么些年也没杀过家中任何一个奴仆,可这等威严的气势却足以让下人们不敢忤逆许多丝毫。更别说直视许多的眼睛说话了。
当听到许多这样的要求时,这家丁战战兢兢抬起了头,眼皮却半合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那脚尖有金子还是银子?让你看着我!”许多只是想问问别人自己长得到底好不好看,见这家丁眼神一直看着脚尖看,不免有些恼火。
谁知那家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许管事,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许多满脸问号,咋了?我不过就是让他看看我长得好不好看,怎么就这德行了?不过许多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想必是这家丁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心中有鬼才会这样的。
无论是在哪个有钱人的家里,这些下人都会偷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拿家中的东西去卖啊,或者偷偷拿主人不用的不吃的回自己家去吃去用,这都很寻常。
可高家不一样,高家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家主,可以千里传音百里传影,任何事都逃不了他的眼睛,一开始也有下人这么干,可最后下场都是被逐出高家。
且在这濠州城,也无人再敢用这样的人,这些人一辈子都是为奴为婢,没人敢用,就是没了饭碗,最后运气好的,一路讨饭讨出了濠州城,兴许还有个活路。
若是运气不好,饿死的有,被元军抓取充作叛军领赏的也是有。
所以渐渐的,在高家也没人敢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许多一看自己无意的举动竟然诈出了这个家丁的实话,也装出了一副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
“错在哪了?本管事给你个机会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是知道的,别以为可以瞒得了本管事,若是你态度好,本管事或许可以考虑从轻处理,若是你还想隐瞒本管事,那就别怪本管事不念旧情了。”
要说许多心中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高家在自己的治理下,如今还出现这般的事,明显就是自己的失职了,且才送了一批人去濠州城,留下在钟离县的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信得过的,这家丁若是真做了什么事,自己也撇不开关系。
“小的……小的……小的不该偷东西。”
只见那家丁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颗小米辣递给许多,“小的这些年一直给老爷夫人们将饭菜从厨房送到饭厅去,每每闻着那菜的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可小的们的吃食从未有这样的香味,所以小的猜想定是这小米辣的在这菜种才这般香。小的也曾想过尝尝老爷夫人的剩菜,可老爷夫人们从来不是浪费的主,张先生做菜也是算着人头做的,从未有剩下……”
说到这,那家丁还咽了口唾沫。
“小的忍了这么些年,今日实在忍不住了,便动了歪心思,端菜的时候便在厨房顺了这一个辣椒在衣服里面,本想着回房去偷偷尝个喂,哪知……哪知……在这里就遇到了许管事……”
“小的……小的再也不敢偷东西了……求许管事不要将小的赶出高家……”
这家丁越说声音越大,二人又离房很近,许多怕吵到自家老爷,压着声音喝道,“小点声,老爷还在房里,若是吵到了老爷,那便不是将你赶出高家这么简单了!”
许多这时松了一口气,一颗小米辣罢了,也不是多大个事,可这个事的性质还是比较恶劣的,今日偷的是小米辣,那明日又是什么?若是纵容这股歪风邪气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高家都得被这些人给搬空了。
不过也不至于因为一颗小米辣就将人给赶出去,但是责罚还是要有的。
其实这家丁是真想错了,虽然这小米辣是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在,可让他自己拿回自己屋中,做出来的东西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味道好全因张珮铭的厨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