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下巴眼望着三三两两的算命先生,一时之间还真犯了难,都是自称大仙,到底哪个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大仙呢?
这时老给也走了过来,撇着大嘴递给了我支烟说道:“这么多算命的!要不咱还是回去吧,让张大毛再去问问王大仁,那个大仙到底是什么德行,问准了再来找吧。”
我看着眼前这些算命的,想了想对老给说:“那也不能白来呀,咱么俩分头去问!”
“问啥?”
“他给王大仁出过坏主意,那就一定知道王大仁的大名,谁认识谁就是那个大仙!”
老给一拍大腿道:“对呀,我咋没想到呢!”说完把烟头一人扔,扭着大屁股就向后门的另一侧走了过去。
我就近找了几个,问他们认不认识王大仁,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让我有些哑口无言,他们别说王大仁,就连市长都找过他们看坟地批八字,要算命趁早,不然就下班了,感情人家算命的作息时间也是很规律的。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扯着我的衣角说学生证能打折,她要回家接孙子,这才给我便宜的,不然少一百绝对不给算。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我的人缘还真不错,这种便宜事总能主动找上门,就比如那些盘踞在火车站附近的特殊工作者,不但打折甚至有的还要免费,这是不是上辈子做好事做的太多了,所以才换来这么多补偿?嗯!应该是这样的。
问了还几个算命的,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回头看看老给,看情形似乎也没什么现,而淞琦还是坐在那个小树桩上,双手托着下巴,引的好个虎视眈眈的色狼围在周围直流口水。
他们几个坏小子此时可能还在庆幸,能这么近距离的欣赏美女,但他们一定不知道,他们眼前的那个美女起脾气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并不担心淞琦会被怎么样,反而更加着急找出那个大仙。
就在我心里一阵盘算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过城隍庙的后门,现那趴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的麻布衣服,除了脏就是破。同样一世为人,但却分三六九等,谁愿意过这种受人鄙视,遭人冷眼的生活?背后都有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被逼无奈。
叹了口气后,从衣兜里摸出了几个钢蹦,虽说不多,买两个馒头填饱肚子应该不是问题,也算我可怜他吧。
走近了一看,这个要饭的睡的还挺美,就是这个姿势差了点,一条腿骑着门槛,脸上枕着一双破鞋,上面满是口水,再看那双黑亮黑亮的脚底板,我真怀疑他已经酵了。这一眼,足够我消化半个月,真是恶心他奶奶上坟——恶心死爷爷了!
再不想多看一眼,实在是太健脑了,把已经拿出来的几个钢蹦又塞回了衣兜,转身要走。
就在我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地上有个小牌子,上面四个红字“大仙看事!”
我急忙停住脚步,脑子里瞬间闪过两个词“城隍庙后门”、“大仙”!
那个臭要饭的该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大仙吧?
回头又瞻仰了一眼,肚子里瞬间翻腾了一下,赶紧忍着想吐的冲动喊了声老给,老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咋地了?找到了?让我看看这大仙...”老给顺着我的手指这么一看,瞬间停住了脚步,思索了一下道:“这他娘的是大仙呀,我看是到大限了吧?”
老给一脸疑问的看着我,我向一旁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看那边。
老给顺着我指点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大仙看事”的牌子,撇着大嘴想了想,紧接着几步就走上了后门的台阶,一脚踢在了那个人的屁股上。
“哎哎哎...洪七公叫你回家吃饭了!起来起来!”
好家伙,被老给这么一踢,要饭的没起来,倒是惊起了一群苍蝇,我真怀疑这货已经死这了。
老给见没动静,上去又补了几脚,要饭的可能也是被老给踢疼了,像是被电打了一样,一脸懵逼的坐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一个眼角上粘着一堆眼屎,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都不忍心再多看一眼,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口鼻。
要饭的环顾了一圈后,终于把视线对焦在了我们身上,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道:“算命呀?”说完看了看太阳,又打了个哈欠,拿起刚才枕过的破鞋,抹了抹上面的口水,悠然自得的穿上说:“今天到点儿了,明天中午再来吧,本大仙刚才在梦中受仙人指点,今晚要吃臊子面,所以仙旨难为。”
说完,拿起刚才被压在身下的破包起身要走,那叫一个淡定,根本没把我们俩放在眼里,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没看见我们,全被那两堆眼屎给挡住了。
当初那个王大仁怎么就信了这位老神仙的话,我是想碎了心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老给见要饭的要走,本想一把抓住他,可已经伸出去的手突然又收了回来,估计当今社会没有几个人敢碰这位大仙,毕竟这形象太过庄严肃穆了,以至于根本无从下手。
“哎你到底是要饭的还是算命的呀?”
要饭的抓了抓蓬乱的头,瞥了一眼老给道:“你没看到地上的牌子吗,大仙看事,当然是上通天,下晓地理了,哼...”说完,摇头尾巴晃的走了,根本没把老给当回事。
再看这矫健的步伐,活脱脱济公转世呀,但我估计济公见了他也得流眼泪,毕竟他可比济公更像济公。
“哎你别走呀臭要饭的!”
我和老给见要饭的要走,回头叫了一声还在对着夕阳思考姻缘的淞琦,赶紧跟了上去...
要饭的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老给则捏着鼻子在一旁打探消息,最好他一个人就能把他搞定。看淞琦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似乎还在想那个磕巴道士的话,真是够执着的。
“你怎么这么慢呀!”
“这不跟来了吗,着什么急呀,找到了吗?”
“那不是在前面吗。”
淞琦看了一眼老给身边的臭要饭的,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没找错吧,那不是要饭的吗?”
我无奈的对着她耸了耸肩膀,淞琦好奇的紧走了几步,看了一眼后又跑了回来:“真是要饭的,都不如那个磕巴道士干净!”
“我也希望不是,老给那不正问着呢吗,等等看你再说。”
我和淞琦谨慎的跟要饭的保持着安全距离,说不定他身上那些会飞的宠物就会落我们身上三只两只的,那叫我们可情何以堪。
说话的工夫来到一家面店门口,要饭的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的泔水桶上,对着屋里喊了声“臊子面”,然后倚着玻璃门又闭上了眼睛。
看来这是刚才没睡醒呀,还要再来个回笼觉,不说别的就看人家的这个心态,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毕竟知足者常乐吗。
这个场景突然让我想起来一个桥段,“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日后必会成为乞丐中的霸主,还是乞丐!”
“我说要饭的!你大爷的到底说不说了,我给你脸了是吧,问你半天了,别跟我闲扯淡,别以为你恶心我就不敢揍你!”
要饭的听老给骂自己,也不生气,竟然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爱答不理的等面。
我和淞琦只能站在面馆对面的树荫下聊闲天,如果是个正常人我都过去了,可这货实在是太养眼了,我承认我没有勇气。
老给一直跟要饭的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他也怕被熏出内伤,这也就是臭要饭的,换了别人老给早都动手了,还能跟他磨叽这么长时间?老给的准则一向都是能动手就别吵吵,能忍到现在也算是他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