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唎娑婆诃...
鞑子鬼所念诵的正是佛家经往生咒,其净化之力竟与《太古佛》之中的古梵如出一辙。
随着往生咒的念诵,鬼婴慢慢地停住了对于水的撕咬,身上阴气在慢慢淡化,最后连身上的青筋、血管也逐渐退去,现出和正常两三岁的孩子一样的皮肤,后背和屁股上带着几块青记。
原以为于水在地狱受刑已久,再见到这样的情景,肯定对自己过去的行为有所悔恨。可没想到的是,就在鬼婴停止撕咬的时候,狠狠的一脚将鬼婴踹了出去。我们都被这他的这一动作惊呆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人怎么能如此狠心?高山终于忍不住了,将多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恨与屈辱如洪水决堤般的泄了出来。对着于水的鬼魂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可阴阳两隔,高山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打得到于水呢,就在高山为郑爽感到不值,为孩子感到不值而暴打于水的鬼魂时,老给突然暴喝:“住手!”老给走到高山面前,面目狰狞的骂道:“它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个鬼魂,俗话说阴阳相隔,你一个生人根本伤不到他,这么做还有啥意义,就不能仁慈点儿吗!”说完,拿出伏魔索递给高山:“用这个!”
我再次被老给雷傻了,我说这小子没那么好心吗.
再看高山,轮圆了胳膊,把吃奶劲都使了出来,伏魔索抽在于水的鬼魂上直冒火星子,凄厉的惨叫声非但没有引起我们的同情,还略带快感。
“别再打了。”一声稚嫩而又含糊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所有人的思路,高山停住手,满脸泪痕,气喘吁吁的转过身来。鬼婴站在郑爽身边,肥嘟嘟的小脸上再无半点鬼气,睁着单眼皮的小眼睛看着我们所有的人,口齿不清的说:“他死了,我们的缘分尽了,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让他走,妈妈伤心!”
老给长叹了一口气,吧嗒吧嗒大嘴向两位鬼仙摆了摆手,示意让他把已经半死不活的于水带走,两位鬼仙拱手退去。
鬼婴抱住郑爽的脖子,小下巴抵在郑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角渗出两滴泪水。我看的一阵心痛,鬼婴的眼泪并未落地,而是飘在了空中,鞑子鬼看的惊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给,伸手将两滴眼泪抓在了手里,泪水就像几颗水晶珠子一样,在手里滚来滚去。鞑子鬼表情奇怪的说:“这就是极阳泪?”
“唉唉唉,别研究了,鬼婴快要散了...”
我和鞑子鬼被老给的一句话拉回到鬼婴身上,果然鬼婴的身体在慢慢淡化。他本来受过重创,奄奄一息,后来又放下心中的牵挂和怨恨,化为极阳泪分出体外,看来这是要灰飞烟灭的前兆了。
眼见着鬼婴逐渐的消散,化作缕缕白烟,我心中也是酸涩万分,可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只能暗叹一声转过头去。
高山蹲在地上,抚摸着眼前这个即将魂飞魄散的孩子,泪如雨下,郑爽呆呆地看着鬼婴的小脑袋,目光涣散,这是被大起大落给弄傻了。
“来来来孩子,把它吃了,别哭了!”鞑子鬼弯腰把鬼婴抱在怀里,将一个小东西喂进它的嘴里,不一会,鬼婴的身体竟开始慢慢变的清楚起来,这让我们几个人都是为之一震,不再像刚才那样身体里冒出阵阵的雾气,应该是回灵丹。
鬼婴缓了过来后,鞑子鬼将其放在地上,鬼婴顺势跪了下去:“谢谢大仙救我,今世的恩怨已经了了,求大仙送我投胎吧。”说完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向郑爽二人。
鞑子鬼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你还不能投胎呀,你说你放下了,可你还是没放下。你只是放下了以前的仇恨,才回归本性,现在又对眼下的二人多了份牵绊,呃...即便能够放下,还有你死后变鬼煞,不去投胎,已经误了时辰,必须受过地狱刑罚才能再去轮回,嗨...”
郑爽仍然是刚才呆呆地表情,竖起身来跪在了鞑子鬼的眼前,高山见状也搀着她跪在了一边,一滴滴泪水再次落下,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求大仙给我的孩子一次机会,让他投胎,我甘愿代替他受刑,哪怕是受尽十八层地狱的刑罚,只要能给我的孩子一次机会。孩子没有错,都是我的错呀...”说完,再次悲泣而声。
“求大仙再给孩子一个机会,我愿塑像烧香,终生供养大仙!”高山磕头如鸡锛碎米。
我和老给也是把目光投向了鞑子鬼,鞑子鬼刚位列萨满仙班不久,但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少,再加上几百年的修为,希望能有个办法,真是不忍看见鬼婴就这么消散。
老给在一旁急道:“哎哎哎!再想天都亮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
鞑子鬼也挺为难,捋着一把大胡子低头不语。
“好!”鞑子鬼背手抬头,看向眼前的高山:“你刚才说了,终生供养本座,看你也与萨满地仙有缘,而且为人心善。本座就破例给你们一次机会,明日你找人立起我的牌位,再为鬼婴起个名字,交给我身后的几位仙家,让他们去冥界阴司城为孩子立户,这样鬼婴就变成了灵婴。本座乃萨满地仙——清风堂七长老,将其灵婴的名字刻在神位底座上,为本座垫脚,消除以往罪孽,期间要不断行善,待福满后就能投胎了!但有一点要记住,本座位高权重,不能善立堂口,不能招兵买马,但神位规格要高于普通人家的堂口,这并不是我非要显摆,而是我的神位含酸,会影响整个东北地区出萨满地仙堂口的规制,那样会仙堂大乱,但更不能过于奢侈,规格不可高于佛堂,否则对我仙家们不利。”鞑子鬼撇着大嘴说完一整套的话。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变通了,不对呀!
高山和郑爽听完鞑子鬼的话,破涕而笑,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鞑子鬼傻呵呵的笑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老给说:“胡大仙送神吧!”
老给笑咧咧的对鞑子鬼说:“认识你快一个月了,就今天办了件人事,露脸!你也算是占了便宜,从今天开始受人间香火,名利双收!”
还没等鞑子鬼说话,老给狠狠的敲了几下王鼓,鞑子鬼呈庄严宝象消失不见。我也是好人做到底,在高山和郑爽身上各贴了一张避阳符,能让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互相拥抱,也让郑爽亲亲自己的儿子,之所以说是儿子,是因为在他变会灵婴后,前面有个左晃右晃的小丁丁。一家人说不尽的亲情,抱不够的爱意,我和老给也不打扰人家,凑到卧室倒头便睡。
早晨八点多,被筱诺的一个短信吵醒,问我到千山没有。心下一暖,便给打了过去,可电话里总是出丝丝的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着信号。我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鬼婴,哦不,现在是灵婴!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去看看他们两人一鬼在干嘛,可一圈下来谁也没看到,走到厕所前听到里面有声音,推门进去看见灵婴坐在高山的腿上,玩着一个牙刷和剃须刀,郑爽趴在高山的腿上睡着了,好一幅和谐的画面。可就这地方有点...好好的屋子不呆,跑厕所玩什么来了,高山见我进来,有些尴尬的笑了,原来天亮后灵婴说不舒服,郑爽他们俩就抱着孩子里外屋跑,后来便选定了厕所这个舒适的环境。
我听的一阵好笑,抬头看到小柜子上有个茶叶罐子,拿起来一看是空的,我对着正对我满脸笑意的灵婴说:“别看了,白天阳气重,进来吧。”
说完,灵婴化作一股白气,飘进罐子。我拿出一张避阳符将其封住,暂时放在了柜子上。
吃过早饭后,和高山一起出门去买鞑子鬼所说的东西,最后找到一家名叫“随缘堂”佛具用品专卖店,那里应该可以买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高山也算下了血本,花了三千多块钱买了一块据说是印度老檀木所做的神位,高五十、宽二十,神位边缘上雕花刻物,全是些吉祥如意的东西。在神位上写下悲王七长老之神位。在神位底边上写下郑高小鬼几个小字。这两口子真会玩,直接取下两个人的姓,拼在一起就算是名字了,其实这样更好,意义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在店主的指示下,又买了一块神龛,高一米,宽七十,神龛上画着各种飞禽走兽,说白了也就是萨满五族地仙的原形,什么狐狸、黄鼠狼、刺猬等等,祥云环绕,松柏翠竹。又花去了两千多块钱,疼的老给直说给鞑子鬼用白瞎了。
接着又买了些香、纸、杯、炉,一应俱全。
在回来的路上闲聊才知道,郑高为什么不伤害他们两个,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在于水殴打郑爽的时候,郑爽很快就流产了,郑高的魂魄本是十世轮回不得降生的灵婴,脱离母体后,浑浑噩噩的看见了一切,但他那时还是刚死的生魂,对眼前所生的一切都很迷茫,和正常鬼魂一样不知所处,只能呆在原地不动。
渐渐地,随着时日的增多,阴气也越来越重。因为是无辜横死,所以怨戾之气更是推波助澜,最后终于凝练成凶灵。可死后的一幕自己始终立目眼前,知道并非母亲有意打掉自己,而是于水恶意为之。所以将所有的仇恨都加在了一个人身上。整日骑在母亲脖颈上玩乐,但有时拿捏不好尺度,便会让郑爽失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高山对自己的母亲体贴入微,但他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只是感觉谁对母亲好那就不会害谁,这也就能解释清楚郑爽和高山为什么从没有过危险了。
原来所有的鬼婴并不是都要先害死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亲眼看到了父母的难处,其实还是像孩子一样的喜欢依偎在母亲的身边,一路上我和老给慨叹不少。
回到家,郑爽正在准备饭菜,心情大好,本来皮肤白细,现在又有了血色,在红头的衬托下还真算得上是美艳动人。
吃完饭,我和老给商量起立仙堂的事情,老给身为萨满地仙正宗传人,自然对立仙堂的事宜了然于胸,什么样的身份专用什么样的规制,什么样的规制供奉什么样的神位。但一直以来萨满地仙长老级别的人物出马下山单立仙堂的事情还比较少见,所以老给也不得不谨慎小心,毕竟鞑子鬼身为清风堂七长老,可谓是位高权重,他的仙堂规制足可影响东北境内所有鬼仙仙堂的规制,不能太高,更不能太低,其中的分寸必须拿捏得当。
最后老给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夜里待七星出全就开始为高山设立仙堂,诸事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