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躲入寒雾山脉等待救援的宋子义等人瞧见思酒怀抱一具焦黑人形赶来之时,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包括汤魂川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料想过,不过龙门境界的剑侍思酒能够在手持灵宝的参无念手下生还。
莫非藏剑山庄的异剑“冥泉”之中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才能让这二人侥幸逃脱一位金丹剑修的追击捕杀?
人们的目光与猜测全都落在思酒身上,对于其怀中黑炭似的昏迷少年则是下意识忽略。
毕竟四品淬魂境武夫再强也不过是能够比肩如意期修士,更何况武夫的肉体凡胎在先前那道恐怖爆炸当中又能坚持几息光阴?
若是没有思酒与冥泉剑的守护,这少年怕是连全尸都不会留下!
“酒儿!”手掌缠满绷带的竹娇见到思酒平安归来不禁热泪盈眶快步上前,而靠坐在山谷墙壁处的宋子义也抿了抿唇,苍白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笑容。
死里逃生的思酒也是激动不已,迎向好姐妹的时候脚步却平稳轻盈,似乎生怕颠簸吵醒了怀中沉睡少年。
“你这女娃倒也命大,这也能从那参无念手底下保住一条性命。”就连汤魂川也不由啧啧称奇,毕竟在开阳星知巧锁轰碎那方隔绝天地的“演死绝盘”之后,他也瞧见了寒雾山脉那边发生的剧烈爆炸。
“这位是?”鬼袍老者注意到思酒怀中的昏迷少年时开口问道,宋子义则是接过话头回答说道:“这位是我先前在寒雾山脉之中偶遇到的一位少年,名为楚然。”
一听“楚然”二字,不远处抱膝坐在山谷角落里的慕容瑾猛然抬起头来,恍惚的意识终于被重新拉回到现实之中。
这一晚上女子所经历的冲击太过强烈,从一开始的剑鬼来袭再到楼主现身。当参无念亲口承认自己将那一块天魔骨融入体内的时候,这位天剑楼大师姐只觉如坠冰窖,一颗心脏都被寒意死死捏住。
若是没有后来知巧锁现身破局,恐怕她与其他幸存下来的师弟师妹们也都得在那一纸剑心血誓的支配之下度过余生。
而那位名叫楚然的神秘少年,无疑便是一系列惊天变故开幕前突然出现的搅局之人。
“楚小弟情况如何?”确定思酒除去法力有些空虚之外并无大碍后,宋子义颇为担心地望向女子怀中的黑炭少年问道。
“我已喂他服下藏剑秘药,观其气息已无大碍。”思酒开口答道,抱着楚然落座于一张兽皮毯子之上。
“酒儿,你究竟是如何从那老怪物的手底下逃脱的?”一旁挨着女子一并落座的剑侍竹娇忍不住好奇问道。
想要催动藏剑山庄所产的强大异剑本应需要剑侍付出极大代价才对,要知道竹娇在解封那柄“残火剑”后双手都被异剑焰芒烧得血肉模糊凄惨无比。可观察思酒全身上下,除却腰间衣带断裂之外再无其他狼狈的地方。
听闻此言汤魂川与宋子义同样投来好奇目光望向思酒,女子剑侍则是身躯一阵,眼底闪过一抹犹豫神色。
自己究竟要不要将此前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与众人听?
“!”
腰间忽然传来一抹熟悉触感,思酒强装镇定不露声色,暗中却是在强忍娇嫩细肉被戳弄所带来的阵阵酥痒。
强忍着酥痒,思酒仔细辨别着怀中少年在自己腰肢上写下的字。
“我二人在开战之初便被大群雾兽包围,撤离山脉边沿地带。在旷野战场发生变故的时候已经撤出相当一段距离,那参无念还未来得及追上便又会被战场之上爆发的剑柱吸引回去,临走之前只是轰出了一记‘灭魔天剑’以作泄愤,楚公子在撤离过程中不幸被天剑爆炸余波殃及才会重伤至此。”
按照少年手写话语开口回答,剑侍思酒表面佯装镇静,其实散落发丝覆盖下的双耳早已通红一片。
原来这家伙已经醒了过来,可少主与汤老前辈为何没有觉察到呢?
腰肢上传来的酥痒感觉终于停止下来,思酒悄悄低头瞥了一眼怀中楚然,发现少年依旧紧闭双目呼吸绵长,似乎方才悄悄将手摸上她细腰的家伙根本不是自己。
也罢,看在这少年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思酒也愿意暂时为他遮掩真相。
灭魔天剑!
听闻思酒口中这四字后,远处角落里的慕容瑾顿时瞪大眼睛,脑海之中再次回忆起此前自己等人携剑阵之威攻击那神秘少年的一幕情景。
那名为楚然的少年在面对三成剑威之时临危不乱,竟也抬手斩出一击“灭魔天剑”来抵销剑阵攻势!
等等,既然这家伙也懂得天剑楼秘术“灭魔天剑”,那楼主参无念所轰出的那一击会不会是
慕容瑾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诞无比的想法。
“不可能”嗡动干裂的嘴唇低声呢喃,慕容瑾摇了摇头否盯着自己那个离谱至极的荒唐想法。
即便那少年再如何神秘莫测,也决计无法复刻出参无念那道金丹境界的“灭魔天剑”。
连慕容瑾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在场所有人里除去亲临现场的那两人之外,也唯有她模糊猜中了唯一的事实情况
“咳咳”气血又有些翻涌的汤魂川抱拳轻咳两声继续压制伤势。此战之中他与宋子义的消耗都颇为巨大,在被天剑楼二长老苏悦折磨期间老者又流失了许多鲜血,此刻虽然看上去行动自如,实则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你二人竟然提前离开了山脉边缘,倒还真是命大得很。参无念是被那位开阳星吸引了注意,这时候他们应该正在那座天剑墓园深处打得热火朝天。”汤魂川摇了摇头感叹说道。
“那绝凶剑鬼呢?”将悄然醒转的楚然放在毛毯之上,思酒扫视四周却并未见到那道红衣身影,不由开口询问道。
“端木幽篁跟着那二人一并进入天剑墓园,毕竟她对前代天剑楼主的执念可不是一般的深。”宋子义转头望向南方夜幕叹了口气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