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万万没有。”
“那又是如何?我弟弟不是小器之人,小娘子切莫将他的糟心话当真。”试探着伸手宽慰十七娘心绪。
静安公主内里是什么样,也就亲近些的人知晓。在外人看来,她承继娘娘面若观音的相貌,温婉柔和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几番攻势之下,十七娘果然拜倒在静安公主的温柔嗓音中,“我……我将他错认成小黄门,还……”
静安公主手抖,抖得厉害,“什么小黄门……内侍??”
“我还笑话他来着。此前在清瑶池,我哄许久,他才答应不再寻我的麻烦,这事,小郎君若后悔,贵人,你能不能看在我真心实意赔罪的份上,替我……替我说两句好话。”
公主面容抽搐,忍了又忍,“这是哪里话,今儿个来寻你,本就是我的不是。虽身为姐姐,可也不该打听他的事。也是我不好,见不得他受苦才有此一行……若是有个往后,放心,我替你美言几句,好好说说他。”
话虽如此说道,可静安公主的内心,早已万马奔腾。
好你个小六,你也有今日!
终于让阿姐我逮着了。
“多谢贵人,不过,”十七娘见她有几分真心,试探问:“能不能告诉我,小郎君是哪个府上的公子,我做错了事,往后也好躲着些。”
静安讶然,“被你这般误会,他没告诉你身份?”
这事,怎生越来越诡异。先不论小六并非那等忍气之人,更不消说他一向以自己身为大邺储君而自傲。如今怎的,诡异得令从小将他看在眼中的静安公主,也有几分不明白。
“没说,小郎君是宗亲么?我瞧见他有个内侍伺候来着?”
“这……这……”静安无奈,埋怨娘娘,此前也没说这戏得演到这份,这话该如何回。
若是回得不好,坏了小六的事尚可,坏了娘娘的事可是不好。
十七娘也不傻,“若真是宗亲,是月前入京觐见的几位王爷么?”
静安公主没绷住,“你看他老么?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你切莫害怕。我说没事便没事,他的主,我还是能做的。”
此言一出,十七娘登时思量起来,京都现下有哪家宗亲,是由女子当家,王爷年幼的。
往后,静安公主又聊了些“于何处相遇”的寻常言语,自是略去不提。
……
话说离席的七皇子,赵宁然,乃琉璃殿萧美人所出,今年不过七岁上下。身为陛下幼子,又同赵斐然差上好些年岁,平素走到何处,都是吉祥娃娃般的存在。
眼下他人小眼尖,寻到沁芳亭的宋大监,“大监,太子哥哥呢?我有事找他,极为要紧。”
宋大监眉开眼笑迎上前,“六殿下,您可是稳当些,脚踩踏实咯。太子殿下就在凝萃轩,您有什么事,找老奴也是一样,都替您办了。”
赵宁然迈开腿,一阵风似的,一声言语也无,扭头直奔凝萃轩。
尚未到得门前,还在游廊外,咋咋呼呼喊道:“六哥,六哥,你快来,娘娘替你定了太子妃,你要是再不来,可就晚了。”
凝萃轩内一点子响动没有,赵宁然顾不上,“六哥,你听到我说话没?娘娘定了那卫家十七娘。你可是知晓?”
跟在赵宁然身后的宋大监一听,猛地顿住。
这都是什么事儿!
打从他瞧见自家殿下如何对待清瑶池旁小娘子开始,他心中就有些不安,而后得知这小娘子乃王家十七娘,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都是些嘴皮子浅的玩意儿。
今儿个这脓包,显见要破,五十上百个的板子,恐是少不了。
这不,宋大监堪堪念及此,就见赵斐然迎着七殿下的吼声出得门来,横眉冷眼,沉声问:“小七,定了谁?”
赵宁然一个劲儿拍大腿,“六哥,六哥,卫家十七娘啊,十七娘啊。”
“卫?”赵斐然轻声复念。
小七气上心头,“哎呀,就那卫十七郎胞妹!六哥,你傻了么。”
话犹未了,只见赵斐然好似一阵风,直奔春阳殿。
小七:六哥真傻了。
宋大监:我的殿下,我的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