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勉强坐稳在石墩上的左奇倾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弹,全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努力装作一尊神庙泥像,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对于挑明背后靠山的秋水坊,左奇倾心中再无半点争锋夺势的念想。
现在的他只求面前的黄坊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自己当成个屁放了就行
肥胖臃肿的身形挤在小小石墩之上显得滑稽可笑,可即便如此左奇倾也不敢稍有怨言,只得气沉丹田猛站马步来维持身躯平衡。
直到那位成大人完好无损的从房中出来,左奇倾那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重新落下。
看成大人的脸色,那位顾长老应该没有多为难他吧
“多谢黄坊主与李仙师此番款待,会中还有事务待办,左某今日便先告辞。”
这一次李玄通倒是没再难为左奇倾,摆了摆手示意这胖子与成天赞一起离开。
跟在成天赞身后走出房门的顾酒衣瞧见院中酒席立马来了兴致,搓了搓手迈步走来。
“玄通啊,去把小楚他们也叫来吧,大家一块吃才有意思。”
差人撤下左奇倾那份碗筷座椅,更换上全新餐具过后,楚然等人也被李玄通带了出来。
众人落座入席,一起品尝起来秋水坊掌勺主厨用尽浑身解数烹调的满桌美食。
水足饭饱过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会,顾酒衣便带着众人离开,前往隔壁那座“水月别院”走去。
“那我就先回城主府了,明日里再来与顾师叔请安。”独孤云将顾酒衣送到水月别院之后便告辞离去,段莺莺也跟着一起,毕竟她还有许多坊中事务要忙。
偌大一处院子里便只剩下顾酒衣、李玄通、黄采,与先前就已经住进来的那头庞大黑虎。
“《地藏》?那是什么?”听过顾酒衣的话语,黄采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本来头不小的佛经。”顾酒衣斟了一杯青玉露,似乎并不讨厌那股子略带苦涩的寡淡滋味。
“莫不是天霖王朝在为那‘第十寺’暗中准备其他手段?”黄采沉吟一声猜测说道。
“他们爱干嘛干嘛,反正不关我的事。”顾酒衣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位顾长老的态度令黄采有些意外,毕竟倾剑山之所以会派遣顾酒衣等人不远万里来到天霖,不就是为了那“第十寺”而来?
“跟在酒衣师叔身边,你还需早早习惯她老人家的处事风格。”一旁的李玄通忽然开口,将黄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宗门的事可不等同于酒衣师叔的事,到了那座京城王都,绝大多数抛头露面的任务恐怕都会落在你我与云师妹身上。”李玄通丝毫不避讳还在现场的顾酒衣,直白无比的与黄采解释说道。
“还是玄通了解我。”
一旁的顾酒衣非但没有恼羞成怒,还一脸欣慰地拍了拍黑衣青年的肩膀夸赞说道,似乎还很是骄傲。
“下一任秋水坊主可曾安排妥当?”望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黄采,李玄通揉了揉鼻梁开口问道。
“我已经与莺儿交接完毕,坊内一切运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回过神来的黄采连忙开口答道。
“不急不急,咱们还得在这黑水城内住上个把月时间呢,毕竟那座寺庙还需一段日子才能完工。”一旁的顾酒衣摆手说道。“我最讨厌坐下来与那些老东西们扯东扯西,到时候玄通会全权代表倾剑山的意思,采儿你只管听他的吩咐便是。”
顾酒衣拿起那只青花白瓷玉露瓶举过头顶,眯起一只眼睛向内张望。
“等到捅出天大篓子需要出剑的时候,再来叫师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