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欧阳靖和猛的咳嗦两声,面色泛起一阵异样的潮红。
缓了一下,他才轻声道:“老臣自己的身子,老臣自己清楚。”
“这一次,怕是逃不过了。”
“不行,朕不许你有事。”
一听这话,箫承嗣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哭到:“朕命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在外面候着,轮番给您诊治,就不信治不好您。”
“陛下,不用了。”
欧阳靖和轻轻的拍了拍箫承嗣的手掌,表情甚是慈爱。
“这次请您来,老臣是有些话要和您说。”
“您说,您说。”
箫承嗣用力的擦着眼泪,可泪水还是不断的涌出,怎么都擦不干净。
“朝中积弊。”欧阳靖和奋力开口:“陛下要励精图治,亲贤臣,远小人。”
“臣去之后,小内阁之位,绝不能让常静德接任,后续之人,还请陛下好生斟酌。”
“老臣看六部之中,也只有两人可堪大任,宁策,王怀池。”
“可这两人资历尚浅,若贸然提拔,恐让常静德心生歹意,对国朝不利。”
“咳咳……”
说着,欧阳靖和又咳嗦两声,箫承嗣赶忙伸手,帮对方顺着气。
“常静德此人,有才,但太过钻营,他上面,绝对要有人镇着。”
“陛下,此事结束之后,还是让,让殿下回来吧。”
“朕自是想让二叔回来的。”
箫承嗣哭道:“可这些事都是二叔定下的,后面要怎么做,朕也不知道啊。”
“按照,按照殿下定好的策略,向前即可。”
欧阳靖和轻轻一笑,又道:“殿下乃,千古奇人,天下宵小,都逃不过,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国公,您慢点说,不着急。”
见欧阳靖和上气不接下气,箫承嗣更着急了,手掌不断的在对方胸口捋着,口中道:“不急在这一时。”
“此时不说,臣怕,没机会说了。”
欧阳靖和勉力一笑,又道:“陛下,其实殿下在之前,曾找过老臣一次。”
箫承嗣闻言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
“殿下,刚刚返京之后。”
欧阳靖和道:“那时殿下就有猜测。”
“渭南民乱背后之事影响深远,幕后之人潜藏极深。”
“殿下说,若他的计策不成,那就还有最后一条路。”
“现在,现在老臣看,已是要走最后这条路的时候了。”
眼泪停住了,箫承嗣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来,让他有些惧怕,也有些神往。
“陛下。”
欧阳靖和抓住箫承嗣的手掌,沉声道:“您今日,会被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