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的河水澄清色,宽数十丈,如坠落于天际的银河,横亘于此。
高大的界河碑虽久经风月的侵浊,却仍挡不住它的巍峨,其矗立于一侧,就像矗立在了时光的尘埃里,矗立了万古。
“张忌兄,传言跨空轮能跨于上空,至百万丈之巨,不知此渊,你能跨几何?”
金逸轩领着兵马早在昨夜便到了,南岭森林的异变不光牵动着他人的心,在屹立于西京的顶尖家族,金家中同样引起了巨震。
身先士卒,他在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受命于高层,并有幸借下了神驹,其大哥金皓宇的轻风逐日马。
张忌的脚下烟雾缭绕,踩立在两个玉盘银轮上,悬于空中。
其八眉倒印,狭眼神厉,头顶白玉兰冠,身披暗银长袍,背负血红双锏,站在近处确似战神当世。
闻言他转了过来,不答直言道,“轩兄,早已听闻那逐日马能逐耀阳,能逐那无比遥远的星辰,此话在张某看来虽然夸大的成分居多,有些言过其实,但其无不在侧面印证着此物的不凡,想来这区区的深渊,也仅仅只在此马的一踏之下。”
傲骨沉厉气,张忌自身就像一轮刺目的太阳,被九九八十一道神环笼罩。
金逸轩听着皱眉,正因如此,张忌的气场太烈了,他很不喜欢,在言辞中处处充斥着轻蔑。
“若是在它处,这自然不过尔尔,不过在此地确是不得轻慢,恐失了前蹄。”
张忌哈哈一笑,他对金逸轩的确瞧不起,与其大哥的沉稳内敛,反而是跳的太高张扬的过了头了,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到头来,终会沦落到一个人人谈笑的小丑。
张忌失去了与其说话的兴致,他步步登空,如升天的仙神,背负双手,踩进了虚无的阶台上,伴随着话语,渐行渐远。
“记住你们的任务,不容有失!”
“遵命!”
银光乍世,当真是仙兵下凡尘,见其离开,挥动着手中的利刃齐齐高吼。
“哼!”
张忌如此目中无人,金逸轩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金逸轩公子,我家大人已经先一步离去了,不知公子你作何打算?”
张家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位眉厉眼阴的强者,轻声问道。
金逸轩十分不痛快,此时闻言更是怒火从心升,他呵斥道,“我作何打算,有必要与你作一一交代吗!”
那人闻言脸色暗中一变,匆匆告辞,带领着队伍片刻消失在了森林中。
“张忌跟他的妹妹张雪娴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物,天差地别不为一丘之貉,嚣张的过分。”
金逸轩转身,他的身侧一方正男子端枪而立,看着他,款款道。
“不将我放在眼中,那就刻在他的心里,任他嚣张,挡住了我,即便是座大山,也要给他崩开。”金逸轩沉声道。
那人一怔,看其脸色可谓是面若寒霜,他望着张忌消失的方向突然道,“大人,接下来需我等怎么做?”
金逸轩整理情绪,平流的河水从脚旁边缓缓而过,高大的界河碑就在眼前,他深邃道,“陆离,你可信仙?”
陆离被问愣住了,不太明白用意,斟酌一番后,如此说道,“通天彻地,长生不死,仙,无所不能,行走于玄幻,传说于现实,陆离自然无以为信。”
“只是不知大人作何解?”
“我无法言论,你只需知道,世界,已经开始变了。”
金逸轩摩挲着石碑,有石屑在轻风中扬落,他暗蕴劲力,整个手臂都变成了金色。
“只受岁月的侵蚀,却不为外力所改变,此碑不凡,而此河,同样并不简单。”
“砰!”
在其全力拍击下,石碑竟毫无反应,纹丝不动。
陆离走向前来,界河两字似游龙走凤,铺盖满了苍劲气,他喃喃道,“万界一体,无界为心,为何人所留,又是暗藏何意?”
金逸轩同样不太明白,他撇开石碑一角的尘土,令另一行小字瞬间暴露了出来。
他语出惊人道,“我说是仙,你信吗!”
“船来了,凭心坐之。”陆离巨震。
“仙,真的存在?”
一语惊破天,人类对长生的向往,仙,可谓是一个久盛不衰的话题,在每个时代,都有着疯狂的前行者,追逐仙的遗迹,企图挖出惊世的真相来。
南岭森林,更是遗迹中的显著地,白日飞仙,便是其中最为激动人心的佐证。
“岁月万载长,南岭森林只开启寥寥数次,在当时,皆搅出了天大的风波。”
金逸轩渡步站在了天崖边,无尽的云海层层叠叠,暗白交接,除了撼动心田的壮阔,还附着一股无比沉重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