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祁的回答，林予寒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手一滑窗花贴歪了一点，撕下重复之前的流程，随后又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最近气氛有点融洽得过头了，可能是新年临近，过分温柔体贴的宋先生都让林予寒近乎以为两人确是亲密关系了，不过，清醒的头脑永远是最好的抑制剂，不该产生的心思林予寒是不会有的，毕竟印象里宋祁好像说过有喜欢的人，自己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敌人”来说可能是在“挖墙脚”。

除夕夜那天夜里，屋内红火而冷清，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几声祝福后便开始安静吃饭，屋外爆竹声、嬉戏声、鸣笛声、谈话声，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和宋祁结婚后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这次林予寒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下车前，两人还在车内讨论如何把戏演得自然一点。不过没想到演技不是问题，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吓”在等着他们。

事情还得从年初三说起，一大早林予寒手机就遭到信息轰炸，秦三听说他回老家，非说好久没见想见一面，其实见三儿也没什么不可，只是要让他带着这位“没见过的弟妹”着实有些为难了。“嗡——”手机再次震动“寒儿，我大嘴了，老丁他们都知道你回来，说是晚上咱们同学聚聚，来不，弟妹——就算了吧，下次咱再见，机会多的是。”

“嗯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没办法林予寒只能去赴约。

聚会地点定在了“老地方”，刚到门口就遇上了蔡韵，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一并进了包厢，来得稍晚了些，已经有两三人了，却还没见三儿，几人坐下点了常吃的菜，又寒暄了几句，秦三猛地推开包厢门，“哟，都来得比我早，路上堵了，蹬自行车来的，我上次开摩托出意外，我妈把我车锁了，我自罚三杯。”三杯啤酒咕噜下肚，场子算是热起来。

在场几个都是玩得好的，一起看三儿热闹，“这三儿你别急，净喝那黄的，欸，寒儿这么就不见，今晚得来个不醉不归吧。”

都是老朋友，喝酒起哄样样精通，林予寒在他们的吵闹中也喝了不少，不过酒精不上脸，勉强才撑起几分清明，起身却还是摇摇晃晃，一旁的狐朋狗友们灌酒灌得正起劲，林予寒示意上厕所逃过了几杯酒，回来去发现原先位置旁的人好像变了。

“林哥，听三儿说你结了婚？咱兄弟几个都还不知道呢？”蔡韵手指摩挲着杯口边缘，低眉看着杯中清透的液体。

林予寒迷迷糊糊之中听见了结婚两个字，点了点头，“嗯，一见钟情，闪婚。”准备好的词语在酒桌上也能麻溜说清楚。

“这样啊，那什么时候能带来咱也见见啊。”蔡韵侧过脸看向林予寒，眼里闪过说不清的情绪。

大脑好似被酒精麻痹了，思考的速度延缓了很多，“嗯，有机会一定，不过他比较安静老实，这种场合应该不喜欢。”

一餐饭结束，桌上满是各色酒瓶，椅子上的人已是东倒西歪，剩下一两个稍微清醒些的，林予寒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寒冬腊月，冷水沾在脸上足够清醒一会儿了，回到包间里，和蔡韵一道把几人送上车，酒意又有些上涌，坐在门口的公共长椅上，迷迷糊糊听见蔡韵问他要不要带自己走，林予寒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嗯，好，谢谢。”

蔡韵把车开到饭店门口时，林予寒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鬓角沾的水还没干，蔡韵下车准备叫醒他，伸在半空的手突然停住转向林予寒的细软的头发，两人一站一坐，一个清醒一个沉睡，隐晦的爱意似乎要喷薄而出。

“予寒，醒醒，醒醒。”蔡韵轻轻摇动着林予寒的胳膊。

林予寒睁开了眼，有些迷糊，还是顺着蔡韵的力站起来，准备上车，余光一瞥，看见了不远处树下站着的人，“等等。”

那人似乎意识到被发现了，立刻朝两人这边走来，“太晚了，我有些不放心，问了妈你在哪儿，自作主张来接你了。”

蔡韵转身看着走过来的男人，烟灰色的大衣衬着身姿挺拔，眉眼很是好看，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这是？”

“宋——”“你好，我是他爱人，叫我宋祁就好。”两人话音相碰，林予寒主动闭麦。

“你好，我是予寒的朋友，蔡韵。”蔡韵神色有些不自在，“既然你来了，那送他回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宋祁在说话过程中将林予寒拉到身旁，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嗯，要是不介意，你也一道坐我的车吧，晚上你们应该都喝了些酒吧。”

“不用，我跟他们聚会都喝饮料，我要是也喝了就没人善后了。”蔡韵咧嘴笑起来。

乖乖靠在宋祁肩上的人突然抬头，“这话说的，我们也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今晚喝得刚刚好。”冒出这句话后又老老实实靠着宋祁。

宋祁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对，有分寸。”

“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下次见。”“嗯，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