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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怜意寸心相守

“海贼?”江黛青话音未落,风荇、风艾已经出了船舱。然而,羽箭也纷至沓来。 “带意远和黛青走!”嵇元接过风艾递来的佩剑,挺身而立。 “君善!”江黛青被风荇一把抓住:“别让王爷分心。” 风行卫接二连三,都上了甲板,在嵇元身旁站成一圈。江黛青看到风芨与他并肩而立,手中握一张大弓,正从背后箭匣取出一只重箭,就被风荇推进了舱中。只闻得刺耳的一声“咻”,呼啸而过,由近及远。 舱中也不安全。不时有羽箭穿舱而过。风荇拉着江黛青走两步,退一步,道:“还是舱室安全些。” “菖蒲还有侍女们”江黛青脸色都白了。 “我吩咐了侍女们躲在屋里,金捕头和她们一起。”风荇拉着江黛青躲过一支羽箭,又道:“风苓去了高”还未说完,他猛地把江黛青扑倒在地。 看看千疮百孔的窗户,风荇叹道:“你就躺着,可能还安全些。”话虽如此说,他还是把江黛青扶起,与她靠坐在一个角落里。赶巧了,对面角落里,正躲着梅言。三人对视一眼,都是惊魂未定的。 又是一声高昂的“咻”声划过。江黛青问风荇:“这是风芨的箭鸣?”风荇点点头:“有他在,足以震慑贼寇。” 江黛青闭目叹息:“都是我不好,这贼寇怕是冲着君善来的” 风荇没说话,梅言只得安慰道:“与你什么相干?” “你有所不知。出发前风荇就说过,最近海路难走。我还特地叫他们挂起了祾字王旗,本意是想让一些流寇知难而退。如今果然遇到了海寇,那他们就是冲着祾王来的。”江黛青越想越是心惊:“他们有备而来,只怕不好对付。” 第三声箭鸣响起,三人静静听着动静。羽箭之声减少,渐渐息止,船中安静了片刻。江黛青担心嵇元安危,就要起身,却被风荇一把抱住:“别去。来了。” “什么?”江黛青还未明白,风荇已经站在她身前。突然一把抓钩破窗而入,钩住了船身。风荇抓起江黛青,往梅言身边一推,仗剑上前。 猝不及防,江黛青摔到梅言跟前。梅言勉强起身,拉住她往舱里躲去。才进去阖上门,就见一个海贼破窗跳了进来。梅言挡在江黛青身前,缓缓退步。江黛青抓着他手臂躲在后面,似是惊惧。 海贼手中一把一尺长的匕首,见梅言手无寸铁,守着个姑娘,笑嘻嘻地上前。正要伸手去抓梅言衣襟,却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低头只见一把精巧的匕首插在胸口上。一只纤手正抓着它缓缓拧动。 海贼倒地,江黛青也吓得摇摇欲坠。倒是一脸惊讶的梅言扶住了坐倒的她:“没事了”江黛青看他一眼:“幽篁”梅言就上前,把幽篁替她拔了出来。江黛青却不接,摇摇头:“我不行了,拿不稳”她将幽篁的竹型鞘从手腕上解下来,递给了梅言。 梅言虽然没有发抖,但也白着脸不知如何施展幽篁。好在,风荇解决了外间的贼匪,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他蹙眉拉起江黛青细看。 江黛青忍不住抱住风荇,风荇就揽过她的腰,替她顺背:“有我在。” 隐隐血腥味,飘进江黛青的鼻腔,她惊问风荇:“你受伤了?” “贼子的血。”风荇试图蒙混过关。 江黛青的脸冷了下来:“你不记得我为你处理过伤口了?”她说:“每个人的血,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我还分得出来!” 梅言侧目。 风荇轻笑:“你可真厉害。”他微微低头侧身,给江黛青看:“小伤。”在左颈后斜方肌上,大约三、四寸长。还安慰她:“无碍。我辈哪有不受伤的?” 江黛青看起来有点难过:“我只知道,你身上仅有的两处伤,都是为我受的” 风荇哑然。也是,江黛青看过他的身子,原是糊弄不住的。 “好好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王爷”风荇敷衍道。他这样说,江黛青心里也好受不起来。 “局面应该是控制住了,你和梅先生还是到王爷身边去安全些。”风荇说:“风行卫一会儿肯定要搜船,以策万全。” 江黛青和梅言随风荇走出内舱,看到方才藏身的厅中七、八具尸身在地。她忍不住问:“都是你一个人杀的?”风荇看她一眼,终究点了一下头。 上了甲板,只看到风苏、风芪举着火把,守着一堆不知死活的贼匪。 “君善呢?”江黛青问。风芪向她一礼:“王爷带风行卫登船去了。” 江黛青见说,才略略放心,想必是大局已定。回头看梅言也是神色如常了。她转而

对风荇说:“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风苏奇道:“你受伤了?” 风荇淡淡一笑:“一时大意。”他对江黛青说:“不急。” 江黛青看看风苏,又看看梅言,无奈笑道:“你们当真忍得住。”左右无事,她拉风荇坐下,与他宽了上衣,将伤处裸露出来:“好歹一会儿不至于黏住衣衫。” 梅言也走了过来,风苏递给他一瓶伤药,他就敷在风荇伤处。江黛青见也不消毒,很是难受,紧紧地皱着眉头。风荇抬起右手,轻抚她眉心,笑道:“愁什么?” 并行的贼船上,传来阵阵脚步声,是嵇元带着风行卫回来了。上了商船,见风荇坐在地上,梅言在与他包扎,嵇元似是意外:“你受伤了?” “皮外伤。”风荇道。 江黛青起身走向嵇元:“你还好吗?”嵇元搂着她让开两步,任风行卫登船:“我很好。”他说:“你也是?” “还好。”江黛青点点头,声调却难免还带着些苦涩:“这是些什么人?” “海寇。”嵇元告诉江黛青:“大约是想掳个王爷,赚笔大的。却不想遇到的是我。”他说:“这些贼寇武力不低,若非是遇到风行卫,只怕寻常的海兵也难匹敌。” “果然是王旗惹得祸。”江黛青懊悔不已。 “我们的商船如此显眼,便是不挂王旗,也是一样的。”嵇元安慰道:“海寇还能放任肥肉打从口边过去不成?” 风行卫果然训练有素,入舱搜检去了。夜风还挺冷,江黛青有些发抖,嵇元就把她抱在怀中暖着。不一会儿,风艾来回禀:“险情经已解除。船工都躲在最下层,无人受伤。”金涛和风苓也先后跟了出来。金涛没说话,立于嵇元身后。风苓向梅言道:“梅先生可要看看高夫人?不知对她是否有影响。” 江黛青瞩目,梅言就问她:“要一起吗?”不等她回答,风荇就起身说:“我也一起。” 嵇元却出口阻拦:“今日你是唯一一个负伤的,还不好生休息?” 风荇一滞,见众人都望向他,脸渐渐红了起来。江黛青微感诧异。一时,只闻海风呼啸。 江黛青上前,亲自替风荇整理好衣衫,笑道:“你急什么,我都没说我要去”她对梅言道:“辛苦你了。”梅言见说只点点头,就转身去看菖蒲了。 金涛问嵇元:“殿下,这些贼人如何处置?” “带回津沽,交给京畿道指挥使。” 江黛青一怔:“莫如先?” 嵇元微笑:“巧了,正是舅兄。”江黛青轻轻白了他一眼。 江黛青脸色还是不大好,嵇元将善后的事交给了金涛料理,自己带她回房休息。他们的卧房在二层,倒是没受到海战的波及。 嵇元拉着江黛青的双手想细看她的神色,然而,只一触手就问道:“你的幽篁呢?” 江黛青反应了一下,才答:“给意远了。”嵇元没说什么,只搂住她:“今晚可吓着了?”她摇摇头:“阿荇和意远都在护着我。”现在想起来倒有些好笑:“意远自己都怕得不行,还挡在我身前。” 嵇元有点难以想象:“意远会用幽篁?” “我不知道”江黛青说:“我只知道,我杀得一个人,手就抖得抓不稳刀,所以才将幽篁交给他防身了。” 嵇元惊讶,他看着江黛青:“你也杀了一个贼寇?”她点点头:“意远护着我,我看准时机攻其不备才得手的。” “你很聪明,又很镇定。”嵇元赞道:“风荇把你教得很好。”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片刻,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类似或者更加危险的情况,你怕吗?” “怕!我好怕!”江黛青回抱住嵇元:“我好怕失去你。”她抬起头:“你我都要为彼此好好保重。” 嵇元点头答应。 次日起身,江黛青先去看了菖蒲。刚好遇到梅言在给她施针。经过了江黛青的分神,菖蒲已经不畏惧针灸了。 江黛青问梅言:“意远,菖蒲如何?”不待他回答,菖蒲先笑道:“还好。昨天风侍卫来的时候,奴确实有点惊讶。不过他没提有贼寇,只说奉王妃之命来相陪。直到其他侍卫来说‘贼寇已平’奴才明白过来。”她的卧房在商船的另一侧,海浪声大,她连动静都没怎么听到。江黛青对她笑笑。见梅言向她看来,也报以一笑。 梅言收好针具,起身要走。菖蒲无事,江黛青和她略说了两句话,就也告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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