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你扑上前去,“先别动他,叫太医了吗!担架拿来了吗?”
你最知道被马撞的人轻则肺腑创伤,重则......
“谁让你救我了!”你伸手感受他微弱的脉搏,心中一阵阵泛酸,不知所措地紧握着他的手。
尚府
“世子,我家公子正在换药呢!”小厮见你轻车熟路地往黎深的住处走,无奈地劝道。
黎深受伤之后,便被抬回了尚府医治。他的胸骨断了两根,昏迷了两天,你每天都来看他。
“噢?他醒了?”你加快脚步,“黎深,黎深!”你敲了敲他紧闭的房门。
“世子?”黎深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听起来有些虚弱。
“感觉如何?我想进来看看你!”你又敲了敲。
“在下还在换药,衣冠未整,请世子......”
他话音还未落,你把手往门上搭时,不小心推开了房门。
“吔?”你顺势探头进去,“我说是这门没关严实,你信么?”
“我信……”黎深的语气无力又无奈。
你抬眼看去,发现屏风后的他正坐在床上,赤着上身,一旁的太医在给他包扎伤口。
他的面色带着病中的苍白,那双苍绿色的眸子却仍熠熠生光地看着你,一头墨发也被一丝不苟地束在了脑后。
发现他没穿上衣,你一僵,抬步就要转身,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避嫌?”
于是你不退反进。
“你可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两天!我每天来看你,呆到傍晚呢。”你目不斜视,面带诚恳地说,虽然有一大原因是为了逃学。
“多谢世子关心,在下感觉好多了。”黎深看你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脸上有些窘迫,忙问:“世子是不是也受伤了?”
“膝盖受了些皮外伤,你要看看么?”你捏起下衣摆,欲掀开,“不过已无大碍了。”
“咳咳……不,不必了世子......咳”
“你是不是还发着热,脸怎么这么红。”你看黎深咳着,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忍不住上手去探他的额头。
“世子……”他下意识想躲,但不知为何,还是顿住还是让你碰了。
“也不烫啊?”你嘀咕着。他额前的碎发软软的,让你的掌心有些痒。
“下次不许再擅自主张救我了!”你想到他受伤的原因,立刻板着脸说教道,“不是说不能救我,是要冷静地度量形势!你都不熟悉马性,这次算你命大!”
“嗯,在下知道了。”他看着你故作严肃,一副夫子的派头。眸子里像是有什么化开了,盈着柔润的水光。
“是在下怕世子会受伤,关心则乱了。”
“我…我从小就练习骑术......不会轻易受伤。”看起来古板寡言的黎深突然说出这么熨帖的话来,你一时招架不住,脸上有些发烫。
“欸,你也别’在下’’在下’的了,我这没这么多礼数。”你又忍不住道。
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他这招不会是苦肉计吧!但旋即又想,苦肉计便苦肉计吧,至少在众敌中,他不是想要了你的命的那个。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因为他还没找到你的把柄——他至少还愿意“苦肉”呢!
“嗯。”黎深点头,“世子可想吃点点心?”
想起他做的糕点的滋味,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想……但你现在可不能动弹。”
“府上请了御膳房的糕点师,我的手艺就是跟他学的,这会他应该在府里。”
“那我想试试别的糕点!”你突生忧虑,万一你馋住了这番好滋味,黎深却不能在你身边给你做一辈子的糕点,便问,“那我能把他请去教我府上的厨子吗?”
“他若应允,自是可以。”黎深语气平平。
“那敢情好!我世子府就在你家街对面呢!”你兴奋地起身踱步,“是了,我们住得如此近,你什么时候去我府上玩?”
“等我病愈,必登门拜访。”
“你院子里的梨树长得这么好,我家的却瘦得可怜......”
......
风摇帘幕,轻掩去房中温言细语。几只灰雀跳进树影,轻衔起落地梨花。蝶影翻飞,春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