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京坐在她对面,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带着情绪,夏幼依然是那副冷淡不易亲近的眼神看他,他做任何事都改变不了在她心里的地位。
为什么?
为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宋荣,他哪儿对你好了?”祁斯京讥讽地笑。
夏幼一时间回答不上来,说宋荣不好,可他确实在工作上帮了她许多,不过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何况宋荣只是嘴上跟公司说了几句,就让她入职了,而且还被公司雪藏两年。可说他好,却又想不出那一点值得她真心夸他好。
“夏幼,你的心是万年不化的冰吗?”
“嗯?”
那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正眼看我”卡在喉咙里,祁斯京站起身,红着眼眶转过身背对着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
夏幼躺在床上,耳边循环着祁斯京刚才的话。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桌子上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是谢简喻发来的消息:
祁斯京,他人挺好的,他是我兄弟,我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能放下一切往前看,可他总喜欢和那些难过事纠缠在一起,怎么说都不听,在一个地方栽倒千百次都不长记性。
要说老天不放过他吧,可他的事业却顺风顺水,说老天眷顾他吧,可那些让人能杀人的回忆总在日日夜夜折磨他,他这人最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到来,和悄无声息的离开。
多的话我没资格跟你说,等什么时候他释怀了,你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消息是我自作主张发的,跟他没关系,你要是想谢他今晚救了你,就好好劝劝他。
夏幼不理解这些话,或许是祁斯京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他一直忘不掉,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高中那三年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总该忘了吧。
还没等她多想,夏母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夏幼清了清嗓子,从床上坐起,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幼幼,妈妈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妈妈,怎么了?”
“没有就行,我和你爸爸忙完手头的事,过段时间就回去,还有你那个广告代言的工作辞了吧,不适合你,搞不好还要被人骂的哦,你可是爸爸妈妈从小捧到大的宝贝,可不能因为工作伤了精神气,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
“知道了,妈妈。”
祁斯京从卧室走出来,碰巧把刚才的通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正准备去客厅拿瓶水,夏幼房门被打开。她穿着一条睡裙走出来,长发凌乱,眼睛臃肿,浑身无力。
“祁斯京。”
“嗯?”
“我的心不是万年不化的冰。”夏幼颤着唇,带着哭腔小声嘀咕:“我也会伤心,会难过,可没人愿意听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所以我就把自己裹了起来,每天装着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其实我一点都不开心。”
祁斯京睁圆眼,低眸看着夏幼,这是她第一次同他说这么多话,展现出最脆弱的一面。原来她也可以像普通女孩儿哭,像普通女孩儿一样诉说不堪。
“你怎么了?”祁斯京压低声音道:“想说什么就说,不用自己压着。”
“那你怎么了?你能不能跟我说,也别自己压着。”夏幼抬眸看他,软软道:“你一点都不开心,笑得也好假。”
“我……我这是职业病,我也没有不开心,好了,赶紧回去睡吧。”
夏幼垂下头,突然抱住他,胳膊紧紧搂着祁斯京瘦弱的身躯,脸颊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加速的心跳,和逐渐升温的身体。
祁斯京的胳膊垂在半空中,整个人定在那儿,一股热流打湿了他的胸膛。那个娇艳的“野玫瑰”在他怀里哭了。
不知抱了多久,夏幼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转身就往卧室走,门被重重摔响,离开的毫不犹豫。
“喂,占完便宜就走啊?”
卧室里传来女人娇弱的声音:“你不是也没拒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