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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知名冤种与生死哲学与薄荷糖 再忍忍,春天很快就会来了

对于一夜之间就面临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的责任,斐尔维拿出了他一贯的心大态度,非常不以为意,即使他对于饲养活物的经验也就十二岁那年养了一只乌龟,并在饲养生涯的第七天迎来了和这龟的永别——龟连夜爬出水缸离家出走了。

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总之他就是觉得自己能照顾好一个孩子。

老天爷非常擅长给人泼冷水,很快斐尔维的自信就消失的差不多了,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带着孩子的旅途和不带孩子实在是两个世界。

虽然已经退役良久,但毕竟是前·黄金圣斗士,斐尔维的脚程本就比普通人快很多,即使是跨越国境的漫长旅途,他也从没真觉得有多遥远,回家一直都是很简单的事。

但带上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自顾自的往前冲,原本预计一周就可以回希腊,但至今他们都还没出意大利国境,斐尔维少有的感觉到了无助。原来抚养孩子是这么困难的事吗,小孩怎么这么容易饿?怎么稍微穿少一点就咳嗽起来了?为什么看见路上的水坑就控制不住进去踩?为什么走两步就累了得大人抱着走路?天马似乎还属于体力较好的类型,世界上其他小孩都是这么弱小的吗?幼崽都这样脆弱人类还没灭绝真的合理吗?

荒谬的是,在度过了手忙脚乱的新手养父期后,体会到小孩麻烦之处的斐尔维居然和三十年前把他丢在路边跑路的父母大致达成了和解。

比照顾小孩饮食起居更难的是还得关注到他的心理状况,随着越发远离那片掩埋着母亲的冻土,天马终于对分离有了实感,最初几天他安静的吓人,只有在斐尔维提出什么时才会做出回应。

“吃荷包蛋吗?”“嗯。”

“不要踩水坑啊!”“……对不起。”

“如果累了就和我说哦。”“好。”

……这样尴尬的互动持续下去,即使是斐尔维也感觉到了不安,是不是自己没能做好情感疏导,让这孩子沉浸在母亲的离去中难以自拔?这么持续下去不会发展成自闭吧?

好在转机还是出现了,一天他们俩去乘渡轮,上船登记姓名的时候,他一只手抱着天马,一只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天马好奇的凑近登记簿,看着纸上一个个完全不认识的字,首次主动向斐尔维发出了提问:“这是你的名字吗,怎么念?”

太好了祖宗,没自闭就好,斐尔维松了口气。

“φ??δι。”

天马试着重复了一下,不负众望的咬到了舌头。

“试着慢点念,斐—尔—维。”斐尔维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好难念。”天马吐了吐舌头,嘟囔道。

“你问我为什么……总之就是叫这个了。”

登记的票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两人一应一答实在有趣,他笑起来,同斐尔维搭话道:“这小子真可爱,是你的孩子吗?”

斐尔维没有什么迟疑,答道:“是。”

票务员露出一个很是怀念的神色,和蔼的冲天马微笑道:“我也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和你儿子也差不多大。可惜干这行世界各地的跑,我也照顾不到他们,全靠我老婆辛苦。”

斐尔维对此颇有些感同身受,点了点头:“带孩子是辛苦。”

票务员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对“父子”,爸爸和儿子间完全看不出存在遗传学上的联系,但都说男孩像妈妈多些,或许这孩子是长得像母亲吧。

“抱歉先生,我再多句嘴,这孩子的母亲呢?”

“死了。”斐尔维也实事求是,本来还想补充句前几天我亲手埋的,但多少顾虑到会触发天马的痛点,便尽量用最简短的语句来概括情况。

票务员脸上顿时换上了“娘啊真对不起我不该问这话”的表情,赶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票务员的连连道歉弄得斐尔维也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在他看来,死亡本就是所有生命必然的终点,谁也逃不过的。帕蒂塔的死虽然叫人惋惜,但她已经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到能做的一切了,这分明是一段伟大的人生,何必为提起她的死亡而感到抱歉呢?

“我记忆中的她并不是带着绝望和悲伤离开的,您不必抱歉。”他安抚票务员道。

她的生命虽然短暂,却让人肃然起敬。或许也是因为这点,斐尔维才会答应帮助她照顾天马吧。

即便如此票务员还是为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安,他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掏出几颗薄荷糖塞到了小天马的手上,天马不知所措的接过糖,看了看斐尔维,好像拿不准该不该收下。

“妈妈说不能拿陌生人的食物……”他趴在斐尔维耳边,小声说。

“没事,我在的时候可以拿,说谢谢吧。”斐尔维也小声回答他。

天马点了点头,很大声中气很足的对票务员喊了一句:“谢谢大叔!”

中年男人这才放心的笑了,他朝父子俩脱帽致意,说道:“祝你们旅途愉快。”

轮船即将启航的汽笛声与天空中海鸥的鸣叫融为一体,一阵风卷起汪洋特有的咸腥味吹起斐尔维的白色的长发,他注意到天马的视线跟着风一起路过了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他问道。

“你的头发好像雪。”

“时不时会听到人这样说。”

他闭上双眼,将头埋在斐尔维的肩头,低声问:“妈妈……也是睡在雪地里了吗?”

“现在是,但是过段时间雪就会化了吧。”斐尔维一直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意大利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暖的,冰冷的白色不会一直停留在这片土地上,“春天很快就会来了。”

他很难不注意到自己的肩头被什么打湿了,冬日冰冷的海风扑面而来,肩头湿漉漉的水滴和寒风一起渗入他的骨髓,他将天马抱得更紧了些。

再忍忍,春天很快就会来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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