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楼内，歌声悠扬，姑娘们年轻貌美，舞姿动人，台下更有达官贵人左拥右抱，拍手叫绝。楼上则是姑娘们陪客过夜的地方，引得无数男子流连忘返，真不愧醉生梦死之名。

角落的房间里，女子整理好衣物，裹起染着血的衣物，轻笑道：“嘿嘿，小辰，最近姐姐太忙了，都没空来看看你。”

桌边坐着个男子，幽幽的烛光下，倒曳着他的影子，却看不清他的样貌，他喝了一口酒，说道：“为什么要杀定北侯？”

女子笑着说：“这是组织上的决定，咱们只不过是跑腿的，再说了，他死了，对你我都好。”

“不是咱们，是你们。一码归一码，我的仇我会自己报，但不会拉无辜百姓陪葬，”男子反驳道，“定北侯，当今圣上最器重的儿子，抵御北狄南下的关键人物。他死了，内乱起，外患来，又将是多少生灵涂炭，雯姐！”

此时，女子正要推门离开，却被这一声“雯姐”叫停，她笑得更欢了，“小辰，自你脱离天玄教起，可好久没有听见你叫我雯姐了。”

门前突然有人走过，她随即收敛了笑意，柔声道：“小辰，你长大了，”说罢，推开了门，又顿了顿，“小辰，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烛光下的男子听了，微微抬头，那身影已悄然离去，他站起身，推开窗，看着残月下，那道身影穿梭在人群中，又隐于黑夜，于远处的屋檐上现身，轻轻一跃，犹如跳舞一般。

这时，她似是注意到什么，回头一瞥，看向窗户的方向，嘴角上扬，挥了挥手，很快又离开了。

只剩那男子轻语：“雯姐，一路小心，也许有一天我会回去的吧！”

……

昏暗的阁楼内，一人身居高位，透过窗户，望向皇宫，面戴面具，只留下了眼睛，鼻孔和红唇，令人辨不清阴晴，那两名光头男子跪地请罪。

“起来吧，定北侯不是那么好杀的，没得手，亦在我意料之中。”

“属下有罪，弄丢了残夜罗汉。”

“她不会有事的，”那人依旧镇定，“下去吧！记住今日之耻及已故弟兄之恨。”那两人对视一眼，领命下去了。

这时，一位银发女子走了出来，身着黄衣，看到两人躬身行礼，也是微微点头示意，径直走到那人身旁，躬身行礼，“教主。”

“教主，此次杀定北侯是要和皇室撕破脸了么？”

“时间到了，我等这一天太久了，咱们躲得够久了，也该重见天日，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的时候了。”

“可定北侯没死，需不需要属下亲自走一趟？”

“不必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哼，东宫岂是那么好入住的。”

“属下明白了，那残夜罗汉？”

“放心，有他在，她死不了。”

“他？小辰？要不要派人把他接回来，以后外面恐怕不如教内太平。”

“不必，乱世将至，当初费尽心思把他赶出天玄教，驱离江湖，就是不想让他深陷其中，现在又何必引他入局。”说着，她望向窗外。

窗外落雪了，白锦锦的雪花很快便铺满了大地，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荡漾着，她回想起了以前。

也是这样的场景，九岁的她拉着一个弟弟的手，来到雪地里堆雪人，她们穿着贫民的粗布料，不顾身上的寒冷，堆着雪人，一大一小的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她看着看着就流泪了，弟弟很懂事地拽了拽姐姐的衣角，嘟囔着：“姐姐，不哭不哭，我们回家。”

家，她们早就没有了，有的只是孤零零的茅草屋。可也许在弟弟的眼里，姐姐就是他的家的全部吧。

……

大皇子府邸内，四处金碧辉煌，遍地却有着价值不菲的玉瓷碎片。一位身着高贵的男人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下人们无一敢靠近，只能在远处着急地观望，生怕那男人伤到自己。

突然，他止住了自己的行为，遣散了下人。下人们离开的时候，他依稀可闻“定北侯”“太子”等字眼，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又咬牙松开，来到一个未被破坏的花瓶前，握住底部并旋转，原本无瑕的地板被打开，他回望四周，跨步进入暗道。

那人走过暗道，来到一处空旷处，转而便是金碧辉煌，竟是一座一模一样的皇宫。

一人坐在龙椅上，对着他笑道：“大皇子可别用这副模样看着我，我可不是定北侯，不过是走累了，坐坐罢了，不过你可未必能坐上这个位置。”

大皇子气笑道：“苏姑娘说笑了，父皇已承诺，谁能清除天水教这颗毒瘤，谁就是太子。有了贵教的帮助，想必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我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愚蠢呢？自古以来，帝王心中只会有一个太子，哪怕你清除了天玄教，立下不世之功，他一句不是你的，你便是徒做嫁衣。”

随着苏姑娘的解说，大皇子的脸色愈发狰狞。

“放心，门内自有安排。”说完，那女子眼露寒芒，气息微冷，令大皇子一颤。

……

五皇子府内，“盯紧他们的动向，若是他们危及三哥的安全，杀无赦。”堂上一人吩咐道。

“五皇子，你才能出你三哥数倍，你何不自己上龙椅去坐坐？”

“我希望这句话不要再传入我耳朵里了，还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事成之后，各取所需，之后便不要互相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