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覃舒一觉睡到自然醒,简煜还在肝排位。
他冷静一晚上,把王止的永恒钻石打到巅峰。
九点多,王止提着大肉包来见覃舒,问候一句没有,见着巅峰徽章那是一口一个“我曹”就差跪地磕响头了。
“爹,爹,你真是我活祖宗。”他嬉皮笑脸就要夺机子。
简煜不苟言笑,扬高胳膊就叫小矮子蹦着也够不着:“账还没算。你是不是觉得我蠢开了两个……”两个什么来着,“……窗口?显卡?”
覃舒提醒:“系统。”
简煜:“对,你开双系统,搞得我延迟。”
王止拉下苦瓜脸,“双系统怎么就延迟了?爹你不知,另一个系统是我专门试外挂的,你不会用。”
简煜呛他:“有外挂还卡钻石?”
被戳心的王止把肉包狠狠按胸口,欲哭无泪:“菜总行了吧?!”
“你那肉包如果是给我吃的话。”覃舒面无表情插话,“就别揉来揉去,它不是油饼。”
王止“哦”了一声,赶紧把压扁的看不出是什么的递去,喜笑颜开:“妈,油饼。”
尝着贪便宜买的肉包,过一会儿,覃瑜和崔衡也来了。
这俩一来,病房骤降十度。王止打了个喷嚏,乍见貌合神离的一男一女有如瘟神,嘀咕就要开溜:“不认识,我社恐,溜了溜了。”
前老板也不是很想见到混得风生水起的老员工。崔衡遇王止,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覃瑜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询问王止是不是覃舒的朋友。
王止觉得她怪有意思,打招呼竟不先问别人叫什么。
“我是她儿子。”王止搭着覃舒肩膀,大咧咧道。前一秒还自称社恐,后一秒什么都敢说。
覃舒牙痛,想拿胶带把王止嘴封上。
“我手下一得力员工。”她忙不迭解释,“嘴有点碎。”
简煜适时接茬:“嘴是碎。毕竟学爹。”搭王止右肩,“我是他爹。”
这下覃舒不仅牙痛,腮帮子也痛了。
覃瑜抱胸,似乎很反感处理思维跳脱的角色。可一经想到还有劝简煜出让股权的苦差,又不得不委身同他打交道。
她寄希望事儿越轻松越好,姓简的讨厌她无关紧要,可别出幺蛾子,不然她没法交差。
“你们关系挺好。”覃瑜,“我这趟来呢,是想——”
简煜打断她:“关系是挺好。”
“我这趟来——”
简煜:“我带大他的,他品性学我。爱憎分明。”
覃瑜盯他,面上和善地笑,语气却是极度的冰冷:“我这趟来,是想告诫你,安分守己一点。”
“不然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鸦雀无声。崔衡受不了剑拔弩张,打圆场:“她最近临产了不正常——”
“闭嘴。”
置若罔闻的简煜耸肩笑了笑:“看八字的大师给我算了一卦,讲我能长命百岁。”
覃瑜懒得再饶舌,安抚覃舒:“你好好养伤,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来看望覃舒不过走个过场,捎下一盒市值十万的山参,屁股还没坐热,她借口公差,临走不忘叮嘱下周婚礼,若覃舒康复就来打点,要还伤着她再喊人帮忙。
覃舒觉得那盒山参真扎眼,仍满口称是,感激她百忙之中抽空。
覃瑜去接急电时,留在病房的崔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为缓解尴尬捞了只苹果,边问边削:“要吃苹果吗?”
覃舒婉拒:“刚吃完早饭,不饿。”
削都削了,干脆削个干净。崔衡应了一声,没歇着,借干活转移注意力。
一缕碎发落鬓前,衬得他憔悴,颧骨高耸了不少。
察言观色如覃舒,敏锐察觉他的失衡:“你是不是瘦了?”
崔衡差一刀把拇指划着,匆促瞥她后躲闪:“没有。”
于是再无言。
覃瑜回来拿包,崔衡已经削完一只苹果了。他把它搁床头柜。苹果滚了两圈,咔哒掉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