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施施向她逼近了一步。
“字面意思。”白榆没有闪躲,眼里蓄满寒光,“周施施,你能离我远点吗,跟个臭屁虫一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白榆其实一直都想这样问她,欺负她有意思吗?来纠缠有意思吗?可以长大了吗?
她比周施施更放不下以前,她在心里永远不会原谅周施施那些年对她的欺负和欺骗,这犹如背叛过去苦苦挣扎的自己,让人唾弃。
可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伤疤揭开让所有人都来瞧一瞧,看一看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去。她不阻碍周施施现在去变好,如果她愿意伪装,像上次水患捐助一样帮助更多的人,关注到那些同性的不易。
如果她愿意一辈子伪装好人。
白榆心里其实是不愿破坏眼前平静的,她走到今天又不是为了争口气和周施施斗,她要的是踏实的活着,在阳光下,在人群里,认真有自尊的活着。
周施施愣怔了一霎,她听惯了追捧的话,骨子里改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性,她活的肆意妄为从不看人脸色,看到白榆就不自觉想奚落两句,打心底瞧不起她。
那双被化到极致漂亮的柳叶眼,冷冷的眨了一下,“有意思啊,看你不高兴我就觉得有意思。”
话音结束,那种久违的快意重新攀附上她的心头。
周施施满意地笑笑,那种和白榆平等的感觉让她觉得恼火,一个穷孤女有什么资格和她叫嚣,见着自己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天生低人一等的下贱胚子。
白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冷嗤道:“你家破产了吗,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戴个口罩就敢大白天的在街上乱咬人,可我现在就是很幸福,你应该觉得挺没意思的吧,那你也去死好了。”她语气平静说出这些恶毒的话,目光在周施施扭曲的脸上梭巡一圈,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上去。
有病。
她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性,但不接受这种疯子的神经病恶意,她有点怀疑周施施是不是出国那些年把脑子摔坏了,自己丢了段记忆。
周施施本就因这最后一次节目录制心里窝火,节目组宁愿选个小博主,也没和她签接下来的合约。
不爽不会消失,但可以转移。
只要她能膈应到白榆,她就高兴,那种快感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压抑在她骨子里的恶趣味悄然复,逐渐又开始不安分。
可是她没有膈应到,反而把自己气到了。
周施施站在原地,怒气如火焰般淬起来,气息不稳地捏紧了拳头,气到颤抖。
白榆竟然敢骂她是狗,说她有病,还让她不高兴就直接去死,她怎么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火气直冒上她的天灵盖,她咬死牙根才没让自己叫出来,双目赤红的看着白榆的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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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是在学校东门下的车。
顾曜知从红杉木下跑过,朝她而来,晚秋的风带起他摩卡色毛呢大衣的边角,风起,瞬间卷走了她那些被激起的戾气,白榆站在原地,有刹那的恍惚。
离她只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顾曜知步履缓了下来,但仍然轻快,发顶被风带起几缕,他脸上漾着明朗的笑意,越靠近她笑容越溢,忍不住偏了偏头控制,眉目深刻俊逸。
红杉木被风带起一阵沙响,好似摇晃在她的心头。
心动和风只能靠感觉,它们无影无踪,但树梢会晃动,于是心好像也在那一下被风裹挟住。
顾曜知握过她的手捏了捏:“手怎么这么凉?”
“不知道,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吧。”她主动走进他的大衣里,搂住腰伏在胸口,就是很想靠靠他。
“那我们回家添衣服?”
“不要,我等下还有采访。”再说她穿的也不少了,再加就跟过冬一样了。
“顾曜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