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在别人看来是恩宠,可洛梓珺却有些不情不愿,她还没伺候过人呢。
她也不是伺候人的主,那手法比宫人差远了。
手伸进盆中,先给自己洗了个干净,然后才敷衍撩水,擦手更是胡乱敷衍。
殷羡煊本是考虑她双手不方便,净手后在离开。现在却是后悔了,还不如他自己来,他取过帕子,叠成一块,却是握住了洛梓珺的手。
他动作生疏,却很仔细,连她指缝间的水都没放过。
“看懂了吗?”他问。
“懂了。”洛梓珺呆呆地任他摆弄,却还不忘配合得张开十指。
看样子真把堂堂帝王当成伺候的下人了。
这小妮子给他装不会呢,实在惫懒,也不知将军府怎么养的。
“下去吧。”帝王并未发现自己对面前的人耐心的底线在步步后退,只是想着这样娇气的人儿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
洛梓珺顿时如释重负,虽说从头到尾皇后都未置一词,她总觉得身上沉甸甸的不自在。
“陛下请用。”皇后似乎并不在乎一个小小贵人,将参汤呈上。
“你是皇后,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不必事事躬亲。”殷羡煊喝了几口,舌尖的甜意瞬间被淹没。
他放下参汤,又拿起桌上的奏折开始批阅。
他意在体恤,毕竟皇后要处理后宫事务本就繁忙,这些宫人能做的小事实在没必要费心思。
皇后的眸子却瞬间沉了下去,嘴角却扬起端庄的笑。“陛下说的极是,只陛下是大义的天,没什么比陛下更为重要。陛下勤勉政务,可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如此百姓放心,臣妾等也安心。”
她说的言真意切滴水不漏,既考虑大局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嗯,皇后也别太过操劳,身子要紧。”大方明事理,这也是殷羡煊当初放弃权贵选择皇后的原因。
与其说他们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作者,所以皇后办事他很是放心。
殷羡煊愿意给她信任,这些年她也算担得起。
他却没注意到,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喜色。
皇后是知情趣的,见殷羡煊繁忙,哪怕想一直呆在这儿也依旧会在适当的时候离开。
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必须循规蹈矩,尽善尽美,这是枷锁也是她的底气。
出了盘龙殿,便有宫人在皇后耳边抱不平。
“娘娘,瑾贵人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老实说,洛梓珺的一举一动没有半分的对皇后不敬之心,但盛宠太过难免惹人非议。
“陛下喜欢,自是她的福分。”皇后神色冷淡,这句话也不带什么情绪。
不过这福分能享有多久也要看她的本事。
那宫人依旧愤愤不平,却也没再说什么。她家主子自然是有自己考量的,只是这些日子便宜了那瑾贵人。
此时太平殿内,太后也收到了两篮子蜜桃。
“娘娘,这瑾贵人倒是有孝心的。”她身边的嬷嬷看了几眼,几乎个个都是饱满圆润的,可见费了功夫挑选。
因着太后与陛下不和,后宫妃嫔虽不敢对太后无礼,却也不会过分亲近,这非特殊日子明目张胆送礼的更是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