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若芳若灵在宫中,她们在伺候贵人,老三,老三,快救救我,派人去让若芳若灵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老三……”
曾经那个冷酷高傲的扬州知府聂政海聂大人,此时痛哭流涕,两股颤颤,眼里闪着一丝希冀的光。
聂政江看着这场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这么怕死,为何要去做送死的事儿?还拉着一家子垫背,为什么?”
聂政江知道出事后就想问这句话。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这话将聂政海问住了!
他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呢?
各地流民纷纷揭竿而起,他所辖的县也有人闹事。
自己派出衙役招募勇士镇压,还真的有效果。
之后他招的人越来越多,官也越升越大。
官职所限,人自然是不能养太多。
可是这年头,有兵才腰杆硬。
他有权又有兵,很多别人不敢干的事他都干了。
比如和盐商的那档子事儿,派出自己的人去交接,完美的避过很多眼线。
有盐商的孝敬,自己的钱财就越来越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会嫌弃自己钱多呢。
养私兵其实也是烧钱的事儿,但是他就是干了。
禁甲不禁兵,在早些时候天下大乱,蓄养一定规模的家丁和私兵也是允许的,但是不能私藏甲胄。
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
一件甲胄可以抵三把弓箭,养兵不藏甲胄,那岂不是傻子吗。
朝廷一直有规定,私茂甲胄是要抄家灭族的。
私藏一领甲胄和三张弩机就要流放两千里了,私藏三领甲胄和五张弩机判绞刑,私藏者有罪,私自生产更是罪加一等,就算捡到的超过30天不送官也和私藏者同罪。
聂政海很清楚这个规定,却像有瘾一般兴奋。
他不仅仅私藏,还私制。
在奈山就有数百领甲胄和数百张弩机。
在扬州做知府,做得他都不想挪窝,他有这个资本当土皇帝。
管事的是他的女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可曾后悔过?”
看聂政海陷入了沉思,聂政江就问他:“你看看那边,你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你的女儿女婿外孙,我看看那边,你的妹妹妹夫们……”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曾经的聂家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都是孽女惹的祸!”
“你真是无可救药!”
聂政江气得半死,都到这个场景了他居然执迷不悟,怪聂若仙出卖了他。
“老三,去求求若灵若芳吧,让她们帮帮我,饶了我们一命吧。”
怎么可能啊!
聂政江这会儿明白若芳为何不进来的原因了。
“若灵早没了,三十多年前就没了,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就因为你和黄氏的自私,用若灵若芳换下了若仙……”
说到这里,聂政江都不明白,聂政海还怎么有脸去求若灵若芳。
要求若灵,去地上求她吧。
“那……”
不对,若芳可以帮帮忙。
“你觉得,一个在宫里浣衣局的宫女能救你?你犯下的是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在这年牢里,关押着的聂家的亲戚朋友,姻亲奴仆什么的,大大小小不下三百号人。
初进来的时候,还有精气神骂聂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