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目光紧紧凝在持剑的少年身上。

年纪看来比在场的人都小，但那张脸波澜不惊，无数双眼睛的凝视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漆黑的眸子充满着冰冷和肆意，仿佛谁在他眼里都如尘埃一般。

唯有目光转向青衣少年，眼里的冰冷才全部消融。

洛九持剑，等待洛幽漓开口。

“老先生，我的侍卫容易手抖，你确定还要废话？”仿佛是为了应和一样，颈间的剑颤了颤，好像下一秒就要划破他的喉咙。

有人上前去抓洛九，洛九几下子全数打回，动作十分狠厉精练。

“尸体都……都扔下浮生崖了。”老者强做镇定，眼里分明一片阴霾。

洛幽漓瞥了洛九一眼，洛九收回剑，同洛幽漓一同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

旁边的人儿少见的沉默不语，洛九拧眉，思索片刻，开口，“你很不高兴？”

“嗯。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与你无关。”洛九停了半晌，继续说，“池枭一生杀人无数，灭了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满门，为了练蛊抓了许多幼儿妇孺。浮生殿使用毒术四处作恶。”

洛幽漓忽的笑了，“熟善熟恶，谁能分的清？洛九，无愧于心便好。”

洛九点头，“师父，受教了。”

两人到达浮生崖底，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

洛幽漓看到一群尸体中，那个小小的一团，他呆呆地坐在原地，双目空洞，泪水不停地流着却好像毫无知觉。

洛幽漓示意洛九不要跟上来，脚步轻缓朝那个小身影走去。

池染呆呆地抬头，那个青衣少年踏血而来，在他面前蹲下，抓起他的手腕。

池染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少年纤细的手腕，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洛幽漓眉微蹙了一瞬，继续摸着池染的脉搏。

池染没受什么伤，池染周围的尸体都紧紧拥在一起，是活活摔死的。

这些人是将池染护在中间，直接从涯上跳下来的。

洛幽漓目光带着敬畏。

池染已经松开了嘴，依然是呆愣的。嘴里被洛幽漓喂下一颗药丸。

“吃下去，这是你父亲的心血。”见池染要吐，洛幽漓冷声开口。

池染的眼睛变得通红，“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是。”

“为什么……为什么！”池染的目光带着仇恨，忽然却仿佛绝望了一般，喃喃，“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你想自杀没人拦你，也与我毫无关系。”洛幽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自己很可怜？你的父亲不知害得多少比你更小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一切。池染，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不变的法则。”

洛幽漓转身走近洛九，“走吧。”

洛九幽暗的目光落在洛幽漓带血的手，紧紧抿唇，牵过她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擦去血迹。

死死盯了半晌，才从衣袍上撕下一块布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好。

池染确实下了狠口，洛九差点压不住眼底的杀意。

一直牵着洛幽漓的手，看都不看池染一眼，与她并肩离开了。

多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去杀了那个小孩！

洛幽漓看出他不太高兴，也就没有抽回手。

洛九捏着软软的手，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

……

洛幽漓正高兴地喝着糖蒸酥酪，洛老爷子就一脸凶煞地走进来。

洛幽漓两手在衣裙上蹭了蹭，好看的小脸上挂起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

“爷爷，您怎么来我这里了？”目光朝袖音瞥了一下，袖音立即会意，脚步不急不缓地朝外走去。

待把隔壁房里十几坛桑落酒全部藏好，才走进来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手势是洛幽漓教的，差不多成了洛幽漓一众的常用手势了。

洛啸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洛幽漓面前，“你大哥的信。臭小子也不给我写一封。”

洛幽漓笑嘻嘻地接过，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