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檀点点头,也不置可否道,“所以大人死活,又与下官何干?”
她没有受伤的胳膊拉过林晚舟,手指按在石壁前一点,身侧轰隆隆打开一条暗道,“这条暗道只允许一个人进,放心,里面是安全的。”
“阿檀,那你——”林晚舟话还没说完,风檀已不容分说地快速将她推进去,石门在眼前轰然关闭。
风檀用衣袖掩住自己口鼻,手指又在石壁前摩挲片刻深按下去,另一处暗门打开,她也弯腰钻了进去。
暗门关闭的瞬间,风檀才敢放下遮蔽口鼻的衣袖,与此同时,男人身上冷冽的木质香气侵入鼻端。
暗室中伸手不见五指,风檀攥紧掌中短刃,察觉出有人靠近,回身快速出击!
萧殷时在黑暗中听声辨位,迎着风声袭来的方位迅速出手,大掌握住风檀袭来的胳膊将人猛得抨击在石壁上。
风檀吃痛,短刃哐啷落地。
她整个人都被男人强按在墙,双手被他单手相缚高举在头顶,伸腿欲要攻他下身也被他快速躲避,双|腿亦被压制,身体已是一动也不能动。
萧殷时掀了掀眼皮,扣住风檀的手指纹丝不动,“想杀我?”
风檀向来能屈能伸,为自己辩解道:“大人误会。下官怎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不过是暗室太黑,下官以为随下官进来的是刺客,贸然出手是黑暗环境下的本能反应,竟险些伤了大人,大人恕罪!”
其实不全是,在他承认要林晚舟性命时,风檀就杀心已起。他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是大晄最高检察机关都察院的权威人物,来日必是她为先生翻案的最大阻碍。但是她低估了萧殷时在黑暗中的敏捷度与武力值,一击未中,倒是有点可惜。
“风檀,鬼话有一二无再三,说多了当真不怕闪了舌头?”
萧殷时另一只手在黑暗中精准地覆上风檀的脖颈,虎口里少年肌肤细腻得惊人,突出的喉结膈在他掌心。
暗中蛰伏的凶兽慢慢收紧啮齿,口中孱弱幼兽挣扎扑腾,却因体型与力气相差悬殊而毫无还手之力。
风檀呼吸受挫,挣扎的身形狼狈不堪,“放放手”
萧殷时感受着指节中脆弱不堪又负隅顽抗的生命力,嗓音中的温柔让人汗毛乍起,“风檀,你怎知此处有暗室,又为什么会进暗室?将一切交代清楚,嗯?”
风檀不受控地喉结滑动,肌肤间有轻微“嘶”声扯开,她赶紧发声以掩,“好”
萧殷时在黑暗中勾唇低嘲,“白刃不相饶却又屈伸随势,风大人来日定是个狠角色。”
他说罢松开风檀的喉咙,风檀弯腰大口呼吸四面涌来的空气,黑暗中用最快速度粘合上自己的假喉结。
幸好孟叔的手艺高超精湛,他做的假喉结与风檀原本肤色一模一样,贴在脖子上亦与真喉结别无二致,也幸好室内光线全无,否则以萧殷时的警觉性,她女扮男装之事已被拆穿。
风檀忍住脖颈处火|辣辣的炙痛,哑声开口道:“方才袭击的刺客皆是蒙面而来,但是他们鼻端却高高凸起,似是藏有他物大人耳目聪明必知兵部尚之子谷骏玮与户部侍郎诸友清的死因,他们是吸入了大量毒粉而死。”
萧殷时道:“他们要投入毒粉,所以事先在自己鼻端做好防护。”
风檀道:“大人想留活口审问,他们也已备好后手,打不过的话大不了就跟大人的手下同归于尽。”
“想得倒美,”萧殷时轻笑一声,“该回答第一个问题了,你是怎么知晓此处有两条密道的?”
他言语中的威胁锐利直白,“想好了再回答,再对我巧言令色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黑暗中风檀只觉猛虎蛰伏在侧,交代实话是不可能的,编瞎话也要编的像样,昨日溯白被他单手割去舌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心脏跳动得像是要弹出咽喉,奔腾血液一瞬间悉数涌到脸颊,烧起的热意险些让她头脑停止运转。
“我”风檀胸中鼓动如雷,她顿了顿,慢慢将鼓动不止的心脏平复下来,语气平缓地道,“我曾看过转轮殿的设计图纸,因此得知此处有两条暗道。”
萧殷时道:“你非皇亲非权贵,哪里来的资格看转轮殿图纸?”
风檀道:“大人,我与林晚舟并非单纯的一面之缘。年幼之时,我老家糟了天灾,父母无法再养活我,只好把我卖到风府去做扫堂小厮。那时年幼,府中其他小厮把不想做的活计统统丢给我,林姑娘见我可怜,便把我收进了她的院子,有时还会教我读写字。后来林姑娘教导我机关之术,一时兴起,便拿来她母亲新做的建筑图予我做参考,那建筑图正是转轮殿的设计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