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美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对面的那幅画,又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让我完全的仿照这幅去创组?”
“对,没错。如果不是节目性质,你或许还可以直接把这一副拿上去。但是既然还要录制你们创作的过程,眼下只有你尽快的学会。”
在关系到比赛的事情上,廖心慈的话一般都比较多,而且也不嫌麻烦,事无巨细的跟廖美星叮嘱着。
但是这在廖美星眼里看来,却觉得可笑。
以前让她完全按照所描绘的去创作已经够过分了,现在竟然还让她直接临摹。
而且廖心慈的这幅画,倒是和她之前的那些风格很一致,温馨治愈的风格,内容也十分的正能量。况且,廖心慈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在这一行留下过自己的名字,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绘画功底十分的强大。
但是,哪怕这样,廖美星还是觉得这幅画中缺少了什么。假若说的矫情一点,那就是缺少了灵魂。廖美星所画出来的作品,好像放在展览台上的精致洋娃娃,五官和头发还有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已经做到了最完美,可也只是洋娃娃罢了。
不会大笑也不会
大哭,没有一丝的生命力。
坦白说,廖美星觉得这幅作品打动不了她,而且拿去参加比赛,未必能获胜。因为现在是大众在做评审,他们对绘画功底的要求可能没那么高,甚至对技巧也不是那么的在乎,他们注重的是有没有触动灵魂,有没有感动或者振奋。
“你看上去很勉强?廖美星,我直白的告诉你,前几次你之所以能赢,很大一部分都是走了狗屎运!别以为赢了几次自己很了不起!我已经想清楚了,接下来的比赛至关重要,我不可能再由着你胡来了!”
廖心慈冷冷的说着,随即,便拿出了一根烟夹在手上,快速的点。
在白色的烟雾中,廖美星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不是刻意的打击,廖心慈的眼神清清楚楚的映照着轻蔑和看不上,眼神骗不了人。
廖美星站在原地,忍不住的握住了双手。
当着廖心慈的面,她不想说那么多,虽然被嫌弃和被否定是一件十分不愉快甚至让人恼怒的事情,但是廖美星更加清楚一点,那就是和廖心慈是无法沟通和讲道理的,对方要的是她的无条件服从和妥协。
所以,她只是深吸
了一口气,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只不过,廖美星答应的如此快,到时候出乎了廖心慈所料,对方下意识的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眼廖美星,冷声说:“你少在还那里给我打什么歪主意。”
“放心,我不会的。”廖美星继续说着。
廖心慈还是放心不下,毕竟最终在节目录制中拿着画笔的还是廖美星,于是她走上前,站在了廖美星的面前,声音低沉沙哑,压迫力极强的说:“你知道这场比赛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在。廖美星,假如你想动什么歪脑筋的话,最好想想你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在你顺顺利利的背后,是谁在付出!”
廖美星闻言,身子狠狠地一颤,下意识的掐着自己的掌心。
她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海里却自动的想起那天廖心慈所说的话。
“我把一切光鲜亮丽都给了你,让你在网络上走红,让你在比赛中能顺利的进行前面的比赛,让你能够来巴黎,和那些你所谓的前辈们合作。是我让你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而我呢?我依旧只能躲在这么阴暗的地方
,永远没办法享受你现在所拥有的。如果你让比赛输了,你对得起我吗?!”
廖心慈今天的声音格外的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但是越是这样,廖美星所感受到的压力更加的大,好像有一只手在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阻止着她的呼吸。
那些威胁的声音一遍遍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就像是鬼魅似的,让她无处可以挣扎,只能被迫的接受这么一个事实。
最终,廖美星好像是一个完全已经**控了的人,连眼神都是麻木的,她抬起头,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个比赛也会赢下来。”
“你了解最好!”廖心慈快速的说着,随即又指了指那幅画,冷声说:“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些最后的地方需要修饰,明天你抽空过来,临摹到我满意为止。”
廖美星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到了廖心慈像是放过她了似的,摆了摆手,低声说:“你可以走了。”
她如释重负,又不敢表现的那么明显,于是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直到离开酒店的那一刻,廖美星才大口大口的呼吸,总算觉得自己能喘过气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廖心慈不断地压制着她,不让她有属于自己的任何想法,现在越发的过分,简直连个工具人都不是了,只是工具罢了。
廖美星此时的心里除了委屈之外,更多的是愤怒,然而这些愤怒是无处可发的,甚至连愤怒都会被她怀疑是不是应该的。
因为廖心慈说得对,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对方在暗地里,的确付出了很多。
这种只能把一切憋在心里而无处可以发泄的情绪,让廖美星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几乎都要爆炸了似的,她狂奔在这个街头上,也顾不得自己的脚腕还没有好彻底,就连那不断传来的刺痛都能完全彻底的忽略掉,只想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同时,她心里又比谁都清楚,廖心慈的天罗地网在她的心里,只要没办法克服自己的愧疚,就永远无法真正的逃出去。
廖美星一边狂奔着,一边狠狠地皱着眉,脸色看起来阴郁到了极点。
这时,突然从眼前快速的开过来一辆车,好似没有把廖美星当人似的,直接的开了过来,就在最后一刻,距离廖美星只有十厘米的时候,才算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