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她并没有恐吓人的意思在,但吕天承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以最快的速度接上了话,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颤抖。
“域主说的都是真的!他说萧姑娘和年纪小的孩子处得很好,一定会对这样的人心生好感,所以要我配合着演一场戏,说不定就能让萧姑娘和他的关系更近一步。是我表现得不好,萧姑娘要是生气的话,就怪我吧!”
言毕,他猛地一挺胸,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萧绮钱:“你很害怕我?”
吕天承:“没、没有!萧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我又怎么会害怕呢!”
吕天承提得过高的声音,和四处乱瞟的视线,同时证明了他的言不由衷。
鹤辰砂轻轻咳了两声,以提醒萧绮钱他的在场。他斟酌着开口,试图替吕天承解围:“姑娘,其实,昨夜姑娘睡后,小枫和席宽都提到,有时会觉得姑娘的眼神让他们有些害怕。天承的胆子特别小些,随便什么动静都会惊吓到他,所以……”
“没事没事,”萧绮钱摆摆手,并不在意,对吕天承道,“我当年有事没事经常用眼神杀小孩儿,怕我也是正常的,你接着怕就是。”
说完,她又看向鹤辰砂:“鹤公子家的孩子数量不少,是个大家族?”
她还想听听有关“域主”的解释,可不确定是否应当在这关头提出来。一说出口,总觉得像在打听他人的私事,多少会显得冒犯。
“确实算是个大家族。除了小枫和天承,我家中还有好几个孩子,我想着,今后应该会有机会一一介绍给姑娘认识的。”鹤辰砂稍一停顿,问道:“姑娘可愿意原谅我今日的失礼之举?”
萧绮钱笑笑:“原谅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处理雁信任务的事儿?”
她其实也算不得有多生气,只是不大喜欢被人戏弄的感觉。既然鹤辰砂的解释还算合理,她自然可以接受,收回刚才想着的“那男的”和“居心叵测之人”的不礼貌判断,看后续的进一步反馈同对方相处。
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若是心胸不够宽广,早就被气死几百回了。
鹤辰砂跟着露出笑容:“等席宽醒来即可。”
“好嘞!”
眼看着“误会”似乎已经解决,鹤辰砂将吕天承往萧绮钱面前推了小半步:“天承,再同萧姑娘好好打个招呼。”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吕天承显然更害怕了。要不是肩膀上还搭着鹤辰砂的手,只怕他就该当场转头逃跑了。
鹤辰砂有些无奈,再次尝试做些解释:“这不是姑娘的问题。姑娘待人友善又温和,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亲近,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几个会说姑娘有时有些吓人。”
“这还真是我的问题。”萧绮钱笑笑,随手将一缕头发别至耳后:“鹤公子这是还没见过我骂人的样子,才会觉得我好相处。等以后有机会,我随便选几个小孩儿骂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我的能力了。”
这话在鹤辰砂听起来平平无奇,却对吕天承造成了进一步的惊吓。
他再顾不上鹤辰砂的阻拦,转头就直直奔向了此前过夜的粟枫房间。
萧绮钱目送着他离开,并没有追上去,转而对着鹤辰砂道:“这孩子经历过什么,我能知道吗?”
一眼看出他面露难色,她立刻改了态度:“没事儿,不方便就算了。不过看得出来,当年应该有某件事,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要是不早做干预的话,恐怕会带来不可逆的后果。你也不想他在你的办公室拉……咳!我是说,你也不想他出什么意外吧?”
鹤辰砂听出她生硬地改了半句说辞,虽有些疑惑,却没有追问:“我明白的。只是他现在也还不太信任我,等我和他的关系再进一步,我会试试。若到时我不知如何入手,能否向姑娘求助。”
……还不太信任我?
明明是一家子出来的,怎么还能有这种信任危机?重组家庭?这年代也不流行这个啊。
萧绮钱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放弃了追问:“如果能联系上我的话,自然可以。”
如果死了的话,另算。
她向着鹤辰砂笑笑,忽地意识到自己也有许多说不出口的事儿。他多次的欲言又止突然变得可以理解,她决定将那些疑虑放上一放,先处理好需要做的部分。
在等粟枫和席宽醒来的时间里,她和鹤公子在客栈的大堂用了早点,期间也没忘记给仨孩子叫上一份,分别送到了他们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