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艾乖乖点头。经过一宿的安眠，她体内的源粒子已经恢复了三四成，只是精神力恢复得慢，她感觉自己还不能控制任何，一尝试就头疼。

她抬着头看祁慕，他穿斗篷戴口罩时，会有种神秘且疏离的气质，反而诱人探究，而且视线不由自主地就会聚焦在他的眼睛上。

他安静时的眼睛平淡无波，像是琉璃，亦或美玉，虽无感情，却是艺术品。

祁慕的眉眼弯了弯，那古井般沉静的眼眸便漾开了涟漪：“发什么呆呢。”

顾艾正想开口，电梯停了，上来了一个同样着斗篷口罩的人，她便没再开口。

她偎在祁慕怀里，好奇地看了那人一眼，两人视线对了一瞬，就错了开去。顾艾只觉得他的眼睛和祁慕大不相同，像是被许多经历搅浑后，正缓缓沉淀下来。

那人上了电梯后就背对着自己，顾艾便观察着他的背影，他的斗篷旧旧的，都起了毛边，但应该是刚洗过，非常干净，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后的皂液香。

电梯到达一楼，四人依次走出。

此时不过五点，对于夜生活过度充实的黑城来说，这时才刚静下。

顾艾也不知道祁慕一大早是要去哪，左手被人牵着，余下的右手掩着口唇含蓄地打着哈欠。

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前面那人忽的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女孩子……少在外面走。”

顾艾愣了下，下意识往祁慕身上靠。

祁慕揽住她，挠了挠她的侧颈。他的小动作很多，揉捏戳蹭挠，但不论是哪个，都带着亲昵与安抚的意味。

顾艾是喜欢的，人自然而然就放松下来，又听祁慕说：“何必把自己赔上呢。”

顾艾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茫然地看向祁慕，却是被捏了捏鼻子。

紧接着，是那人哑着声说了一句：“多谢。”

顾艾不明所以，但三两步外就是酒店门口，他们三人往西去，那人往东，就此分道扬镳。

她没问，一路沉默。再驻足时，已经到了黑城中心地段的星辰训练馆，一看这名字，她就知道是和星辰宫有关。

三人一进门，前台正打瞌睡的人便坐直身子，仪态标准。程续要了一间中型格斗训练室，扫了掌纹后，对方递过来一张门卡：“先生，您的训练室在四楼——”

轰然的一声爆炸。

震得人耳朵闷闷的疼。

前台姑娘脸色一变，却见面前的三位客人只是因着声音抬了头，不甚在意，径直往电梯去了。

四楼格斗室里，顾艾像个娃娃一样被安顿在角落，身边还放着瓶装水、能量棒、糖果饼干等吃食。

而祁慕和程续则脱了外套，两人一边聊着动作，一边用着些基础招式热身，神情还很是放松。

就在顾艾感到些许无聊的时候，两人才稍稍分开，又忽的距离拉近，拳肉交接的闷声在训练室内回荡。

顾艾才回神的那点功夫里，两人已经几番交手，一时动作迅捷，看得她眼花缭乱。

她还记得祁慕说的，以前是他打赢了的。但两人体型有差异，明显程续更加壮硕，加之平日里祁慕懒懒散散的，是半点看不出能打过程续的模样。

然而，当她把视线集中在祁慕一人身上时，蓦的被他狠厉的眼色给镇住。

顾艾不懂搏斗，只注意到他的动作幅度不大，但却很快，且都能刚刚好卸了程续动作，回击幅度虽不大，却每每能让程续变了神色。

就算她外行，都能觉得两人在技巧上有差距。

交接不过数分钟，祁慕忽的错开身，一套令人目不暇接的连招将人制在地上，只看程续的痛苦神色，可见他绞手的动作狠极，仿佛是再用点力，就能让人断了气。

转瞬，祁慕面色一松，手劲儿也松了，往地上一坐，一副受了累的模样：“唉，好辛苦啊。”

程续捂着喉咙咳了两声，面容一言难尽。

顾艾连忙拿起毛巾和水跑过去，殷勤地递给两人，只是在看向祁慕的时候，不由地抖了一下。

祁慕抬了抬眼，笑眼里还有未散尽的狠意：“怕我？”

总不敢说怕的……顾艾咬了下唇，倾身上前，碰了碰他的唇，小声说：“辛苦了。”

祁慕压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顾艾才放松下来，刚要回应，就见祁慕退走了，神色自若地拧开水喝了一口。

“……！”顾艾难受得几乎觉得空虚，好想亲……好软啊……

祁慕勾着唇。既然他喜欢拉长获得满足的过程，细细品味美好，那同样的，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顾艾满足的，得勾着她诱着她，让她痒得心肝儿颤……

两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遭，程续缓过来后，两人又复盘了些动作。顾艾这时离得近，依稀听了点，程续说祁慕的动作太野，根本没有套路可言，他防起来不及时。

而祁慕则在嫌弃他，说防守都是一样的原理，反应快点就行了。

顾艾蓦的同情起程续。这感觉就像有人说“我学习不好”，另一人回答他说“你聪明一点不就好了？”听着着实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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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星辰训练馆的时候，堪堪过去一小时，外面还是一样的安静，只是有喧闹声从街的东边传来。

顾艾好奇，但只敢乖乖跟着，见祁慕越过酒店继续往东走，心情就雀跃起来。

街东人多了些，但也没太多，还是时候太早，大家不愿意为看热闹而早起。

城东有两家酒店，左边星辰酒店，右边是发生了爆炸的平安酒店。黑城里效率高，平安酒店的火势早已控制住，只有浓浓黑烟还在往天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