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糖看着他灼亮的眼神,心愈加忐忑。今晚的他很奇怪,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暴发怒气,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可她又觉得,他越这样沉静,反而更加危险,他可是把人家脑袋砸开花过的人物呢!
“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让步了,睡觉。”
就在他盯得她快尖叫时,缓缓放开了手,掀开了被子,让她钻进来。
“我要写计划……”冉糖轻轻地说了句。
黎穆寒已经躺了下去,一手遮在眼睛上,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睡觉!”
冉糖只有钻进被子,贴着床沿躺着。
这样睡觉其实很难受,每次都睡得身体僵硬像木头。
黎穆寒翻了个身,看着她绷直的背,一脸沉思。来的时候满腔怒火,进门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脸,火气消了一半,看着沈骆安的来电,火气又窜起了十倍。
他都不清楚,这游戏到底折磨到了谁,是她,还是他?
或者真是他愈界了,当初那协议,本就是心血来潮的产物,撕了毁了不就是一堆废纸而已,说让她生孩子,只是看她那神情有趣……惶恐地跌进陌生世界的小鹿,彷徨无助地站在他面前,又强迫她自己镇定地面对……
冉糖呵,毕竟是他偷看了那么久,又不能拉到身边的小公主,他好奇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可又讨厌从她脸上看到她父母的影子……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就坐起来。
这时候,他拉住了她的手指,低低地说:
“冉冉,画家的手会画画,财务的手会做帐,别人太太的手会做一手好饭菜,你是我的女人,你的手怎么只会签协议?”
冉糖头皮麻了一下,这话真是狠,戳得她心脏都不想再跳动,她猛地往回抽手,却被他摁得更紧了。
“可你这手总要会做别的事才行,来,我教你。”
就这时候手机又响了,黎穆寒眼疾手快,直接抓过来摁了免提。
沈骆安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淡定之有期待,“冉冉你事办得怎么样了?你说事成请我吃饭的,可别赖皮了啊。”
“让你请客吃饭,说话啊。”
黎穆寒把手机凑近冉糖。
冉糖飞快地推开了手机,掩着嘴。
冉糖愧得想死,手忙脚乱的去挂电话。
黎穆寒这时候却下了床,穿好衣服,语气淡漠地说:
“冉冉,好好做计划。”
冉糖背对着他跪坐着,长发散在背上,手撑在身边,欲哭无泪。
在她和他的战争里,她一局都没有赢过,输到她现在都没有信心,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她慢吞吞地穿好了睡裙,下了床,把要做的计划拿出来,摆到床上,一页一页地看,一项一项地在纸上写下来。
这双手,总要会做别的……
冉糖挺想哭的,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她想,是不是世界上还有一种病,叫做无泪症?眼睛这样痛,却如同沙漠一样,找不到雨水的润泽。
别墅里的灯只有这房间是亮着的,冉糖的身影被灯压成小小的一团。
别墅外,他的车也一直停着,烟盒里的烟空了,他才抬头看了看窗子里,这灯一直未关,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
冉糖害怕他,比冉糖喜欢沈骆安更让他觉得惆怅郁结!